地非去找杨家姑娘冲喜。 说来也怪, 杨家答应喜事那天, 夏怀远竟然有了好转,慢慢能够下床走动了。 夏太太更加得意,指着夏怀宁骂:“你这个兔崽子还说冲喜没用, 没用你大哥怎么就见好了?古时候就传下来的规矩, 哪能没有道理?” 成亲那天, 夏怀宁颇有些忐忑,虽然杨家说好许的是杨芷,可上一世冲喜的却是杨萱。 古往今来,姊妹易嫁也不是没有先例。 夏怀宁一方面是担心夏怀远的身体,另一方面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成亲那天主动陪着夏怀远去迎娶。 看到素纹那刻,夏怀宁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在地上。 这一世,杨萱再也不是他的嫂子,她将会是他的,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令夏怀宁始料未及的是,夏怀远因先前收拾房屋、量体试衣太过劳累,又强撑着亲迎,不等回来就病倒了。 夏太太故技重施,哭天抹泪地要求夏怀宁代替夏怀远行礼拜堂入洞房。 夏怀宁坚决不干。 可连着好几天,夏怀远的身体毫无起色,天天躺在床上跟活死人差不多。 夏太太又动起夏怀宁的心思,每次见到他都哭嚎“家门不幸,夏家后继无人,早晚要断了香火”等话。 夏怀宁不胜其烦,索性约了三五个同窗,禀过夫子之后,到京外暂住了数日。 回来之后,就听说当日上午杨家被官兵查抄的消息。 夏怀宁火烧火燎地赶往顺天府牢狱,要求探视。 狱卒见他穿着寻常,浑身上下也没个值钱东西,知道不是什么大人物,扬着下巴道:“你当这是集市啊,阿猫阿狗都能进,你瞪大眼睛瞧瞧,旁边牌子上写着什么,‘无关之人,一概不许入内’,你认不认字?” 夏怀宁涨得满脸通红,却又没法与其争执,从荷包掏出一两银,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进去了。 进门之后两条路,左边关押大案要犯以及疏通过关节的犯人,牢房宽敞;右边则是普通牢房。 狱卒把夏怀宁全身摸了个遍,见没有夹带凶器,往右边一指,“自己进去找,别呆久了,盏茶工夫须得出来。” 夏怀宁连声答应着,一间间牢狱看过去。 男监在外侧,女监在内侧。 男监收容的人多,一间牢房关着十几人,夏怀宁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杨修文跟杨桐。 碍于旁边人多,而且夏怀宁心思也不在此,隔着铁栅栏干巴巴地问候过杨修文,又安慰杨桐几句,便借口看望辛氏,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来之前,夏怀宁已经盘算好了,该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辛氏跟杨萱允亲,可令他大失所望的是,牢房只单单辛氏带着四岁的杨桂,压根没有杨萱的踪影。 辛氏见到夏怀宁颇为感慨,“都说患难见真情,阿桐没有结交错人,这个时候你能想着来看我们,可见你仁义重情。” 夏怀宁胡乱敷衍两句,便问起杨萱,“师妹在哪里,没跟师母在一起?” 辛氏半喜半忧地说:“官兵来时,她趁乱跑了。” 夏怀宁跺跺脚,“师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到处乱跑,锦衣卫想要抓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而且师妹又生得漂亮,别落在歹人手里。” 辛氏正也担心这个,想起杨萱遣散下人时的镇定与从容,又觉得不太可能,推测道:“八成是去找她三舅舅了,她三舅喜欢结交三教九流的人,兴许能想办法替她脱罪。要是一家人都被抓,连个在外面跑动的人都没有。” 夏怀宁面上流露出不满,“前阵子风声那么紧,师母能将大姑娘嫁给我哥,怎不替师妹寻个出路?便是找由头与师妹断绝关系也可以,总能保得师妹性命。我受先生教导,绝不会坐视不管,定然能庇护师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