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病会过给小孩子,你要是染上病,喝药的时候可不许嫌苦。” 杨桂便不坚持,小手扯着杨萱的手摇晃着,“姐让娘早点好起来,下次我也去瞧娘,给她带肉丸子。” 杨萱心头一酸,摸着杨桂柔嫩的小脸,温声道:“好!” 约莫辰正,萧砺就回来了,先将马牵到东跨院,而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冷茶,这才开口,“都妥当了,约定好了送到白马寺……我看路上人颇多,早些出门也好。” 杨萱回屋换了她之前在家里穿的那件嫩粉色杭绸袄子,又重新梳过头发,戴了珍珠花冠,对萧砺道:“走吧。” 萧砺盯着她看两眼,默默地走在前头。 杨萱错开半个身长的距离,跟在他后面。 一路遇到不少青壮男人往午门走,大抵都是去瞧热闹的。 极少有女子或者孩童,杨萱夹在他们中间颇为显眼,引来不少目光。 萧砺敏锐地察觉到,有意放慢步子,走在杨萱身旁,替她遮住了大半视线。 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行至东长安街,渐觉人声鼎沸喧闹不止,远远地可以看到午门门口的一座约莫五尺高的台子,台子上竖着五个木桩用以捆绑犯人。 台下已经站了许多人,正兴奋地等待着犯人的到来。 离台子尚有三丈远,萧砺站定,拉住杨萱,“就在这里吧。” 杨萱低着头没作声。 过了会儿,有人呼喊道:“来了,来了。” 人群顿时像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紧接着,传来差役威严的呼喝声,“威——武——”,人群自动分成两半,为差役让出一条路。 差役之后便是押送犯人的囚车。 囚车一辆接一辆轔轔而过, 终于萧砺开口道:“杨大人他们过来了。” 杨萱下意识地抻抻衣襟,理理鬓发,踮起脚尖往里瞧。 杨修文已换了灰蓝色的囚衣,头发梳得很整齐,高高束在头顶,神情淡定从容,唇角带一抹浅笑,不像是送死,倒像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反观杨桐,脸色却是一片灰败,眸中明显流露出恐惧。 杨桐后面就是辛氏。 辛氏穿着同样的囚衣,头发绾成圆髻,用一根木簪别着,脸上神情晦涩不明,看上去比前几日更消瘦了些。 杨萱禁不住就红了眼圈,忙忍住泪意,不错眼地盯着辛氏瞧。 像是察觉到杨萱的目光,辛氏朝这边看过来,很快发现了杨萱,唇角微弯,漾出个浅浅的笑意。 也只一瞬,囚车便过去。 杨萱再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 旁边有人“哎哟”一声,“怎么还有个娘们,长得还挺俊?不是说都是结党营私图谋造反的吗,娘们也造反?” 另有人道:“你懂什么,你没见她男人在前面,人家那是殉情。” “啧啧啧,”有人嗟叹,“也不知谁这么有福气,黄泉路上还有婆娘陪着,有这么好的婆娘,守着热炕头过呗,干什么想不开去谋反?” 杨萱听闻,心中更觉悲苦。 萧砺掏帕子递给她,低声道: “我已托人打点了刽子手,等到杨大人他们时,换一把刀。” 刀用久了,刀刃会卷,砍好几下都砍不死,平白多受许多罪。 换了新刀,可以来个痛快的。 犯人到齐,差役将他们尽数押到台上跪下,有监刑官逐个验明身份,宣读了他们的罪行。 接着五位膀大腰粗的刽子手提着大刀上台,站在头一批行刑的五位犯人身边。 人群静寂无声,似乎都在等待时辰的到来。 伴随着一声高亢嘹亮的“时辰到”,萧砺一把捂住了杨萱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