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斜阳漫淌,春光也瀲灩,直打在浓密的绿茵上,生出迷离的流彩。 秦誫身倚栏杆,在楼顶低头俯视着下方的风景,静謐的氛围偶尔夹杂着细微的风,他扬起笑来,很是愜意。 正当欣赏地入迷时,一阵烈风颳起,将秦誫的黑发吹得飞乱,也扫光了他所有的雅兴。 他撇嘴,想用自己的专注假装没发现来人,却被那人粗鲁地一把勾住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假装没发现我来了。」 对上时墨然的眼瞳,那玩味的笑容便在秦誫面前化开来,他更显烦闷,拉开时墨然加在肩上的重量,没好气言:「滚开,别打扰我看风景。」 时墨然不乐,「看啥风景啊?有我这盛世美顏好看?」 「走开吧你。」 被秦誫出言赶走,时墨然切了一声,却倒也没识相离开,反而随着秦誫的视线一同看向下边。 他就要看看,是什么景色这么吸引秦誫的目光。 只见在整片苍翠的草坪上,独坐着一个身穿杏色洋装的少女,举止轻柔,眼神温软,读着手中的小书寸步未移,好似这世间其他声息都与她无关。 秦誫这傢伙,原来中意这种气质女孩儿是吧? 还敢声称自己是在看风景啊。 一觉自己似乎抓到了秦誫的大把柄,时墨然手舞足蹈,又凑近秦誫耳边,细声言:「原来你所谓的看风景是在看妹子这种美景啊?」 许是早就预料到时墨然会发现,秦誫并无惊慌,也未想解释,淡定回:「知道了就滚,别在这烦我。」 时墨然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秦兄竟也有见色忘友的一日,痛彻心扉之下,他在眼角点了好几滴人工泪液,再从口袋拿出作为道具的手帕,边紧咬边含情脉脉道:「您真是太坏了……怎捨得这样这样对人家……您的心都不会痛吗……呜呜呜呜……」 「……」秦誫只觉这人大抵是戏癌末期入膏肓了。 见秦誫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时墨然不悦噘嘴,默默收起演技,转个身又打开无法关下的话匣子:「不过可真意外,我们居然会看上同个女孩,不愧是哥们。」 闻声,秦誫总算有了不同的反应,狐疑地瞥向时墨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字面上的意思唄?」时墨然摆出得瑟的姿态,「告诉你吧哥,我可是连这女孩的名字都查过了呢。」 秦誫不以为然,要说这女孩的名字他也早就知道了,但为了确认时墨然是真知情,他还是问了句:「叫什么来着?」 「倪菫安。」时墨然顿时又戏精上身,装作心醉神迷貌左右摇摆,「你听听,多么温柔、多么令人沉醉的名字啊!听着都觉得心跳加速呢!」 秦誫楞眼看着时墨然从头到脚的浮夸,完全不想耗费力气制止,脑里只想着他是真知道她的名字呢。 也罢,即使不是现在,秦誫也是觉得时墨然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所以,你观察倪菫安多久了?」秦誫问。 「我们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就开始了。」时墨然扬唇,「我猜秦兄你应该也是吧?」 秦誫听闻此语轻笑了一声,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随即笑答:「我们竟然同个时间对同个女孩感兴趣,真是挺有趣的。」 「是吧,平常默契再好也不曾有过这种事呢。」 两人将视线对齐在女孩的倩影上,昀光正好,落英无恙,点缀了整个画面,成诗成画。 这样的春色如许让时墨然和秦誫两人久久未能别开眼。 直至暮景融化而来,取代了浅色的日阳,倪菫安也将书本闔上,起身拍了拍裙襬,打算离去。 在她消失在时墨然和秦誫的视线范围前,时墨然出声喊住秦誫,眼神却依然落在倪菫安身上:「欸,秦誫。」 被时墨然突然叫着,秦誫有些疑惑,问:「干嘛?」 「我们来比赛吧。」 秦誫皱眉,不解这傢伙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比赛什么?」 时墨然没回话,只是双手插袋,神情耐人寻味,像极了一副要继续卖关子的死皮囊。 见此,秦誫翻了个白眼朝天,也没兴致要继续听下去,扭头就欲丢下这无聊人不管。 然而秦誫前脚还未跨出,时墨然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了回音: 「我们来比赛,看谁先追到那女孩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