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越看越不行,而他这位亲侄子杨易宁却是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不好移开第二眼了,特别是对云老王爷这种看人火眼金睛的老家伙来说,简直十分合乎胃口了。 “这位是……”没用长乐介绍,他自己已经放低身份岁数,开始礼贤下士地亲自问了。 “这位是我堂兄杨易宁,我二叔杨宁泽的长子,一直仰慕伯外祖父博雅好乐、风采一流,听闻我要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定要磨着一起来的,还请伯外祖父指点他一二,” 长乐早猜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云老王爷那是多‘惜才’的人,看到杨易宁肯定比看到被永林伯打半死、送上门听他管教的欧子嘉开心(虽然长乐自己更喜闻乐见后一种)。 长乐多活的那一辈子里,对于云老王爷虽然见的少但耳闻的多。 其中有一条犹为重要:他自己作古之前,因为太得意太心水李荣享了,差点要拉李荣享进他的棺材给他陪葬去(实在丧心病狂)。 好在他长子云王世子以为这个做法不附合礼法——李荣享的身份太过卑贱,实在不配进得云王爷的墓葬,更别说是棺材里(云老王妃还没混到进去的资格呢),最后挖了一株梅花、勒死一只鹤陪葬了。 云王爷管不得身后事,只得作罢了。 长乐在心里,深深为云王世子的傲慢自大、狗眼看人低点个赞! “噢,原来是你的堂兄啊,倒与你父有几分神似,却青出于蓝胜于蓝啊,”云老王爷抹着的嘴角带出一抹讥讽的笑来,想是在说相貌什么的。 长乐只当没看到,低头颦笑间,冲着杨易宁打了一个眼色。 杨易宁开始时没能理会长乐的意思,直到长乐说:“伯外祖父怕是不知道吧,我堂兄比我父亲可是强许多,一管玉笛吹得尤其好,近日又寻得前秦时一副古曲,听说是前秦笛大家伯然谱的,昨日与我吹了,真是极好的。”这是让他缠着云老王爷的节奏啊,怪不得昨晚还遣小丫头送了那古曲来,让他好好练习,原是在这里等着呢。 杨易宁自然是愿意的。他也是有上进心的人,来云王府一趟,自不会只想帮着好友欧子川‘营救’浑货欧子嘉的。 “晚辈那一曲练得实还平常,不敢在云老王爷面前献丑的,”杨易宁领会了长乐的意思后,顺利地附合道。 云老王爷在听到长乐说‘前秦笛大家伯然的笛谱’时,老眼闪出的光比之前见到李荣享犹不差之了。 若不是还顾念着他们这是在云王府大门口的大街上,与他想像中的意境不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让杨易宁吹了。 因着长乐的极力推荐,和前秦笛大家伯然的笛谱太过吸引人,云老王爷招呼他们这群人入府时,手里拉着的人已经是‘新欢’杨易宁了,至于‘旧爱’李荣享,他也没忘记,很是放心地交给他侄外孙女长乐招待了。 长乐这一招‘祸水东引’做得极为巧妙,至少在她以为,应该是没有人看出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的,如欧子川之流大体会以为她这是在给她堂兄杨易宁的前程铺路,才会引荐云王爷的,怕是连杨易宁自己都会这么以为的,毕竟几天之前他们在桃林相谈时,是曾谈过这些的。 可当她做完这一切,巧笑嫣然地回头时,却发现站在她身后,离之不到一步远的李荣享正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挑着唇边那抹悠然自得的笑,在午日春光里,看着她呢,好似看透了所有,看得她羞红了双颊、暖了眼眸,忍不住垂下头去。 进得云王府大门,几个人形成了三个梯队。 云王爷拉着杨易宁先行一步,目标直奔他王府后院的梅林去。长乐和李荣享慢慢晃晃地荡在第二梯队,其余人皆在后面。 欧子川其实是非常想穿过长乐和李荣享两个,追上云王爷、混进第一梯队的。 既然杨易宁越过长乐郡主,更得云老王爷的喜欢,那他就没必要围在长乐郡主身边献殷勤了,别弄的殷勤没献好,倒惹来长乐郡主的不喜,反弄巧成拙了。 可惜之前去接李荣享的那位云王府老管家偏不如欧子川的意,拉着欧子川,非要让去客堂等候,他家王爷好‘雅’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了,急得欧子川简直想撞墙了。 “先生,近来一切可好?”第一次与路口巧遇李荣享的时候,长乐就想问他这一句了。 她与李荣享前世相识,自是知道李荣享的隐疾。时值春季,别人瞧着万物生辉,却是李荣享最不好过的日子。 与长乐同行,李荣享很是守礼地退后半步,并不与长乐形成并肩之势,无论长乐的脚步是快是慢,这半步从始至终地维持着。 这让长乐忍不住想起前世,她被李荣享赎出,已是那般落魄时,李荣享也是这般待她一阵子的。 后来是怎么改的呢?她怎么好像记不起来呢…… 她的心头好一阵翻滚,笑话,她怎么可能忘!拜那些女干人所赐,她与李荣享竟是那样更近一步的。 长乐这话问得太过熟分了,李荣享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