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规矩的界线是什么。 比如:他自进了自己的小院后,若没有暂领小院管事职责的忍冬的吩咐,他从来没有主动出去过小院一步,更没有进过萧华长公主所下榻的院子一步。 懂得不讨人嫌的孩子,是值得怜的。 他知道自己该守什么样的本份,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从不逾越,也知道在这个底线之上,他胡闹一些,他家主子也能给他担着,绝不会把他怎么办。 就像当初他在萧华长公主那里,第一次撞到长乐时,当着萧华长公主的面,掐着腰、尖着声斥责长乐乱闯萧华长公主卧室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样,长乐是挺喜欢祈安这个性子的。 从祈安这份性子里,可以看出前一世的自己来,只有经历过深深的磨难,走到最后,才能像祈安这样圆滑里通着世故,世故里又透出些滑稽来。 “祈安,你明儿个在咱们小院搭个翘翘板,煜儿都没有玩过那些寻常的东西呢!” 宫里顾忌着皇子们的安全,半点儿不敢用那些含着任何潜在危险的东西,几朝来,对待健康的皇子们尚且如此,何况是江明煜这样自出生身体就不好的呢。 祈安拍着胸脯,“知道了,主子,你放心,祈安做出来的翘翘板肯定是最合适的。” 和他这个人一样靠谱。 长乐从怀里拉出来江明煜,指着祈安笑着说:“煜儿别怕,祈安哥哥可会玩了,以后,你多和他玩啊!” 宫里本就阴盛阳衰,这公主府里,说来也是女主天下,煜儿是个男孩子,和着她们一堆脂粉闺阁混在一起,久了,总是不好。 祈安吧?虽然他在男儿天份上,先天失调、后劲又差了些,但……男人的东西总是不缺的,先凑和着用吧,别的男人吧,她还没想到几个放心的呢。 哎,哎,说来伤神,那个最放心的,还不在身边! “才不要和他玩,他长得不好看!” 深深记仇的江明煜,绝计不会忘记‘小呆瓜’三个字的。 被诬陷长得不好看的祈安,很是气愤,几乎要跳脚了。 他这辈子,你说他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好看,他还不好看?他都要好看得成一朵花了。 眼看着祈安气得桃花眼都要瞪裂了,小家伙终于开心地笑着拍起掌来。 就在这满屋气氛欢乐时,又一个被活了两世还是稀里糊涂过日子的长乐,给暂时忘了却又令她十分放心的男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师父,”欧子嘉一路小跑进来的,进来后,打帘的小丫头才掀帘,他就扑进来了,一气扑到了长乐的脚下,“师父,您可想死我了,噢,不,我可想死您了!” 长乐,‘收一个这样的徒弟真是短命啊!’见面就提死,这么一句话,他死一次,自己死一次了。 “起来吧!”长乐挥挥小手绢,“你最近这日子过得不顺当啊?” 不是已经解决了秦珊吗?这脸盘子怎么还是日渐消瘦下去了呢? 欧子嘉几乎抹泪了,还是他师父心疼他啊,他这一露面,就知道他这日子过得不顺当,这真是把他这个徒弟记在心里了,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在想一想他那对亲爹亲娘,他都怀疑他是捡来的了。 他老娘还天天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他呢,结果呢,就给他订了那么一门令他想撞墙的婚事啊,还不如捅他一刀呢。 “给你订亲了啊?”长乐精神大振,这才多久不见,她这个活宝徒弟,竟然要有人收了,是谁家姑娘这么不幸,被永林伯夫人相中了呢? “可不!”欧子嘉一脸生无可恋的委屈模样,连着小家伙都被他吸引过去了,戳着小手指,盯着他看。 “瞧你这模样,你不乐意啊!”长乐还能不了解欧子嘉,“是对方长得不好?还是家世与你不般配?” 长乐琢磨着后者应该不算问题,冲着欧子嘉之前的涉猎范围,家世门庭都不是问题。 欧子嘉霜打的茄子似的,“师父,你也是我的长辈,人家都说师同父,所以才叫师父,您虽是女流,不能为父,但您在子嘉的心中,那不是亲娘胜似亲娘,徒弟这门婚事,您一定要替徒弟做主啊,帮着徒弟劝劝我爹我娘,您的话,他们一定能听的。” 说着,他还一把扯过长乐手里捏着的小手帕,抹起了眼泪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