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婚还没排上号呢,要是没有那个人,他也就认了,一辈子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可是现在有这个人,却让他干看着得不到,他能不愁吗?可丈母娘那儿,他多说一句都不敢,本来就看不上,总不好沦落到更看不上吧。 他只能装沉稳,装做没有事一样,瞧着闲庭漫步似的悠闲,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啊,瞧瞧他嘴角那一圈细小的水泡就知道,他火大着呢。 搞定一个诗经,都比搞定萧华长公主简单,他又不能在长乐面前多说什么,怕把长乐也说上火了,只好憋屈自己,搞得这段时间看人的眼神仿佛午夜的鬼火,既哀怨又阴森,那叫一个渗人。 “嗯,”李荣享低头吻了吻长乐的发髻,难得长乐体谅他,他也不能一点自救的办法不想,“周公子独自住在皇觉寺也是太久了,姑姑在宫里多有不便,还是我亲自去皇觉寺接一趟吧。” 别真是让了禅大师劝住了,一时兴起出家当了和尚,那他丈母娘后半辈子真就得指着折磨他为消遣乐趣了,他这日子不用过了。 “今日里娘还提起周叔叔,还说抽个时间去接周叔叔回来府,上京城一切安稳了,不好再留他一个人在皇觉寺里,太过寂寥了。” 她娘的原话是说找个时间把周灼从皇觉寺里接出来,免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了禅大师拐得了误入歧途,那就糟心了,她不好去皇觉寺里砸东西掏老窝的,阿弥陀佛。 难得李荣享想在前头,由李荣享去接,总比着她娘裹挟着十万炮火似的砸去皇觉寺好,见着了禅大师就像见着情敌似的,搞不好又是一顿蹬鼻子瞪眼。 可怜了禅大师一大把年级了,总被她娘气得胡子撅到眉毛尾去,嘴角抽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我们从富昌侯府出来直接去皇觉寺吧,接了周公子一起回公主府住上两天,总住在宫里你也闷的,刚好也散散心。” “嗯,”长乐应着,不在说话了。 她确实应该散散心了,这些时日过得好煎熬,好在都过去了。 她用额头蹭了蹭李荣享的胸口,那里传来规律有节奏的心跳,她忽想起前世惟一一次与李荣享这般亲密的相拥,松手后就是她的死期,想想真是可惜,都没有认真地抱过一次,这一世蹭也要蹭在李荣享的怀里,永远也不分开。 因着繁盛殿之变,查得富昌侯杨宁治参与其中,且有重要干系,富昌侯府在繁盛殿第二天一早就被新上任的五城兵马司派来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全府上到主人下到仆人,全部被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长乐持着赢帝的口喻,又有隐王千岁亲自陪同,出入自不受这‘任何’里的限制。 李荣享下了马车之后就把银制面具带上了,不管那日在繁盛殿上有多少人看到他的真容,又有多少人猜到他两个身份,他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欲盖弥章也罢,戏就得这么做,至少骗宫外面的傻子还是可以的。 再回富昌侯府,长乐百感交集,这个曾经繁华锦秀的地方,已经一片凋凌,再也没有往日的光景,颓败得一塌糊涂了。 这颓败之势,不是一夜之间便是如此的,先得说她的离府,又有老夫人的离世,二夫人的作死等等,最后的完败成就在富昌侯杨宁治这里,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不知道他死后有何颜目去见杨宁的列祖列宗去。 长乐从富昌侯府的正门一路走过一道道门,除了开守的官兵和几个粗使打扫的佣人,见不得旁人,明明是盛夏,这里却似寒冬。 “我想先见见我兄长,”长乐与李荣享说完,再由李荣享与旁边跟着的看守将领去说。 王爷和公主的要求,看守将领自然满足,带着两个人绕到旁边的偏院,指着两旁的房子,“除了主犯富昌侯杨宁治和其他已经查到的涉事从犯被看押在后堂审讯,富昌侯府的男性家眷都关在这里了。” 长乐眉头微动,问道:“涉事从犯?都有谁?” 她早猜到富昌侯府里,不会只有她爹一个人拎不清的,还得说这些糊涂虫里,他爹还算是不太糊涂的,却利欲熏心,总做些不该做的事罢了。 “富昌侯府二房的杨易林和杨易枫,”看守将领如实告之。 长乐冷笑一声,就知道逃不掉这两个人,狼子野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