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细心,薄玉致到底不如薄玉蕊,虽然她平时怯懦了些,但熟起来了就像个贴心小棉袄,句句话都能暖到心里,让人十分受用,再加上她又是带病过来探望,更让卫茉感动。 “昨夜留风她们可是里里外外收拾了几个时辰呢,住一晚就走可就太对不住她们了。”卫茉说着玩笑话,转过头来叮嘱她,“倒是你们,知道要下雪了还过来,玉致便罢了,玉蕊的身子向来是禁不得折腾的,趁着天还好,一会儿你们早些回去,我这里好着呢,让娘也别担心。” “知道了。” 薄玉致喝了留风煮的蜜茶,浑身热乎起来,又黏着卫茉聊了一阵,直到差不多该去商铺了才离开,边走边央着卫茉早些回来,不然家中无趣,卫茉点头答应了。 纵是没聊几句也过了半个时辰,欧宇轩在柜子后头站得脚都麻了,面带苦笑地钻出来,坐在那捶了半天腿还没缓过来,卫茉正是好笑,外厅的门忽然开了,轻飘飘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然而屋内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来得及阻止她进门。 “三嫂,我的香包好像落这了……” 撩起珠帘的一刹那,薄玉蕊见到了房里的陌生男子,面色由惊讶逐渐转为骇然,手一松,一串串玛瑙珠子撞得叮咣乱响,但即便是这样也盖不住她倒抽气的声音。 卫茉以为她想岔了,不动声色地解释道:“玉蕊,这是我的表弟,从苏郡过来看我的,刚才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 “是……是吗?” “当然是了。”卫茉柔声说着,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给留风,她立马找出了薄玉蕊留在这的香包,漾着微笑奉了过去。 “五小姐,您看看是这个香包吗?” “是的……”薄玉蕊声如蚊呐地答了声,看都不敢往房里看,伸手拽下香包就跑了,形色匆忙得像是见了鬼。 卫茉迅速敛了笑容吩咐道:“留风,你送她回侯府,盯紧点,别出了岔子。” 留风诺然去了。 欧宇轩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差点忘了喘气,直到脚步声渐远才缓过神来,扭过头紧张地问道:“姐,她看到我了,不会……” “应该不会。”卫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沉声分析道,“玉蕊自小长在深闺,应该不可能见过你,现在留风回去盯着她了,以防万一,等你姐夫回来我们再商量下看怎么办。” 欧宇轩勉强点了点头,脊背渗出一层汗。 因为是自家人,又是个单纯不知事的小姑娘,卫茉想着这一会儿的工夫怎么也出不了事,可她没想到,这一个举动改变了接下来的所有事。 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薄湛回来了。 “你说什么?玉蕊看见轩儿了?” 卫茉抿着唇点头,眸底浮上一层淡淡的焦灼,见状,薄湛来回踱了几步,刚刚脱下的大麾又重新披回了肩膀上。 “我亲自回侯府看看情况。” 话音还未落地,聂峥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外厅。 “侯爷,不好了,府里传来消息,说是五姑娘犯疯病了!” 薄湛和卫茉俱是一惊,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般,紧得发慌,再未多说半个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侯府。 雪突然就下大了,寒风呼啸,蹭着车门从耳边一阵阵地掠过,犹如鬼哭狼嚎,卫茉坐立难安,手足发凉,还是薄湛镇定,托着她的手肘将她整个人拥进了怀里,低声道:“不会有事的,别吓唬自己。” 卫茉蜷紧了身子没说话。 这一段路当真是度秒如年,好不容易迈过积雪进了门,尚来不及跟留风通个气,老夫人手下的嬷嬷已经在必经之路上等候,二话不说就把他们请到了引岚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玉蕊去了你们别苑一趟回来就病成这样?你们究竟对她做什么了?” 薄玉致早就被叫过来了,一直低眉敛首地站在一边,此刻忍不住插嘴道:“祖母,我都跟您说了,我和玉蕊只是跟嫂嫂聊了一会儿天就回来了,什么都……” “你住嘴!”老夫人眼角挟怒,逐一扫过堂下各人,最后定在了卫茉身上,“小茉,你来说。” 她锐利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刃,堂而皇之地穿透了卫茉的身体,想要审视她的内心是否掩藏了什么,卫茉在重压之下缓缓挺直了脊背,眼观鼻鼻观心地答道:“祖母,确实如玉致所说,我们只是聊了会儿天,后来看着要下雪了,孙媳便催她们回去了。” “那为何她回来就缩在房里不肯见人?开始丫鬟还以为她是累得睡了,晚膳时分去敲门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嘴里还说着胡话,若不是在你们那出了什么事,为何你的丫鬟留风会跟着她一块儿回来?” 一连串的追问让卫茉哑口无言,心里虚得仿佛掉进了无底洞,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腰后伸了过来,紧接着响起了薄湛的声音。 “祖母,容孙儿问一句,玉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