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容衍躺坐在竹椅上,眼睛半阖,握着蒲扇的手指葱白如玉,一点也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 景泰蓝坐在小桌前做功课,只见他一只小胖手撑着下巴,大脑袋一点一点,握笔的那只手自然失了力道,在纸上划拉出长长一道墨迹。 “哇!”后脑勺猛地一痛,景泰蓝从瞌睡中惊醒,连忙用手捂住,委屈地转头怒视。 容衍眼眸都未睁,只懒懒提醒了一句:“专注。” 指间捻着一粒黄豆。 敢怒不敢言的景泰蓝狠狠瞪了黄豆一眼,撅起小嘴坐好了。 宁长风去菜地里巡视一圈,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他看了眼嘴上能挂油壶的某小只,并未多话,而是走过去看他练字。 景泰蓝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 不知为何,在宁长风面前他总想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容衍不仅让他练习了本朝代的字,连宁长风常用的前世的简体字也一并练习了,有些字看起来甚至毫不关联,得亏景泰蓝小脑袋瓜聪明,否则真不一定记得住。 宁长风看了一会,指出几个笔画上的错误,便由他练习了。 一转头就看到容衍半睁着眼,眼底一片明灭笑意。 宁长风放下西瓜,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眉心皱了皱,倒也没说什么。 容衍体温偏凉,大热的天也不见生汗,说一句冰肌玉骨不为过。宁长风却知道是因为他身体亏虚,寒气锁在体内发散不出才有这种现象,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 也不知遇见他之前的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宁长风正想着,就感觉掌心被勾了勾。 “又胡思乱想。” 宁长风摇头,没说什么。 很快到了启程去府城的日子。 这日,宁长风一早就收拾妥当,怀揣张大夫给的举荐信,带着容衍和景泰蓝下了山。 张生华原本是要亲自引荐他的,正好赶上妻子生产,正在坐月子,身边离不开人,不得已帮他们找了个商队,捎带上他们,也算有个安全保障。 出得郊外,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约莫有二三十人,带着十来箱货物,为首的一个穿着寻常的短打,留着络腮胡,看模样三十岁上下,腰间配一柄圆月弯刀。 见到他们时明显楞了一下。 到底是走南闯北的,须臾便收了表情,替他们安排好了马车。六月天热,正午是决计不敢行车的,商队在林子下歇了脚,一帮汉子把宁长风带来的西瓜分了分,大呼爽快。 这商队是专门跑西域那一块的,做的是香料生意,为首的络腮胡叫陈璟,是南昭国人,早年间张生华救过他的命,这才答应捎上宁长风几人。 “嘿,你还别说,就咱明月商行,还真没人敢从咱们手里打劫过!” “那是,道上的谁听了咱陈二爷的威名不吓得落荒而逃,兄弟你放心,跟着咱们保管你安全无虞到达府城!” 话未说完就被敲了一刀把:“别瞎说!” 那汉子喝了二两白酒,被敲得捂着胳膊哎哟叫唤,回头正想骂来着,见是陈璟立马蔫了,抱着脑袋弹出老远:“哎当家的我错了。” 一溜烟跑了。 陈璟这才收了刀柄,冲宁长风一握拳:“这帮家伙粗鲁惯了,你别介意。” 宁长风摇头:“不会,都是真性情人。” 他正给西瓜剔籽儿,手里一把短刃上下翻飞,不多时脚下就多了一堆西瓜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