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小小的都头,陇西营立刻变得风声鹤唳,营帐外只有江成的亲兵匆匆走过的身影,伴随着黑沉沉的天气,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晌午后,接到消息的赵阳才急忙赶回。 一进营就将副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转脸瞧见戚芷老神在在地坐在他的帐中,一口一个赵将军秉公守法,定会将此事彻查清楚。 赵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帐查了三日,戚芷就寸步不离地跟了他三日,直到牢中传来消息,有人招了。 招供的人是赵阳身边颇为亲近的一个校令,顺着他牵出一长串名单来,上至指挥同知,下至无名小卒,约有二三百人之众,竟将军中每年下发物资挪用买卖,搬运一空。 只是再往下查,就什么都挖不到了。 江成连夜去信盛京,问告病在家的老太傅该怎么办,回信只有四个字。 “见好就收。” 于是江成鸣金收兵,与戚芷一道盯着赵阳将陈情的折子写了,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帝案前。 * “如今新帝态度暧昧不明,又极为宠信赵家,我们没有查出赵阳通敌的确切证据,折子一递上去怕就被压下来,瞎忙活一场。” 出了营门,江成找了个机会与宁长风碰头,面上仍是忧心忡忡。 他自小长在盛京,又是太傅之子,自然知道这些年朝中派系林立,结党营私之事数不胜数,仅凭这点东西,还真不一定能扳倒赵家。 宁长风却不这么想。 “我看新帝也不是什么好角色,现下将他和赵阳的亲信拔了个七七八八,往后他再想支棱就得掂量掂量,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江成面露愧色:“我年纪虽比你大些,定力却比不上你。厚之说得没错,你天生就该是将才。” 宁长风不语,心道我活了两辈子,若说年纪大你还真比不过我。 他们正低声说话,就见前头的马停下了,戚芷勒了一下马缰,从马上下来,远远地等着他们。 江成疾走几步,迎上去行了个军礼,对她道:“此番多谢戚将军,若不是您此事断不能查得这么顺利。” 戚芷摆手道:“小事一桩,我已去信盛京,希望能助咱们陇西营的兄弟们一臂之力。” 江成:“如此甚好。” 戚芷却没再听他道谢,而是在将目光转向了随行的宁长风,挑眉道:“你的阵设计得极妙,只是军中事务繁多,我作为主将不宜离军太久,你可愿随我去陇北营做客,指点他们一二?” 早在鹿鸣镇时,宁长风听这女将军的传说就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如今亲眼见着了,的确是个飒爽的女子,不由心生亲近,闻言道:“营中如今事端颇多,我也不便抽身,若是想看阵有何难,我画给你便是。” 说着便要了笔墨,竟席地而坐画了起来。 …… 戚芷接过他递来的羊皮卷,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一声,眉眼在阴沉沉的天空下仍然明艳得很。 “你倒是不藏私。” 她微微踮脚,单手揽过宁长风的肩膀,将他转了个圈带离江成,带着笑低声道:“容衍那家伙把前半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找你身上了吧。” “真令人羡慕。” 第49章 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