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盘腿坐起,内力在全身经脉游走一遍,发现自己身上的毒不知什么时候被全部清除了!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宁长风扬了扬唇角,弯腰从他手里抽走羊皮纸:“好东西,谢了啊,南昭国亲王!” 陈璟一时反应不及,手里的羊皮纸就落进了他人口袋。 他愣愣地看着空荡荡地手心,半晌舔了舔唇:“罢了,落你身上我倒放心。” 宁长风拍拍他肩膀:“走吧。” 穿过一条条或狭窄或宽敞的孔道,顺着“呜呜”风声的方向,两人终于来到一处更空旷的穴洞。 “在自己寝宫下面刨这么大一处地儿,又是机关又是毒虫,景弘元这老东西是要泡了自己作酒喝么?” 陈璟边走边咕哝,极力缓解着方才的尴尬。 他话音刚落,身边一直默不作声探路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直直望着前方。 陈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孔道在脚下已经到头,前方是一处开阔的穴洞,正中央一处圆台,有人趺坐在圆台之上,与一副被锁链捆住手脚的白骨相对。 那人分明是活的,呼出的白汽一下一下缭绕在他脸颊边,随后散去,可又奇异地与那副枯骨组成了一副画,透出一种堪称静寂的毛骨悚然感。 他张了张嘴,一时喉咙有些发紧。 身边的人却在此刻动了,宁长风足尖点地,飞也似的直朝圆台的方向掠去。 “啊——”陈璟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宁长风已经落在了圆台下首。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宁长风弯腰捡起一粒石子,扬手一扔,精准砸在了那红衣人身上。 “咚”响亮的一声,陈璟闭上嘴,默默按住腰间被腐蚀得锈迹斑斑的圆月弯刀。 “发什么呆,我来接你了。”宁长风拍拍手,脸上扬起点笑意。 容衍僵硬地转头,在看到底下的宁长风时整个画面都像是活了过来,他以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却又趔趄着跪了回去,低头无奈地摇了摇,解释道:“腿麻了。” 宁长风故意“啧”了一声,嘟囔着“这个家没我不行”,三两步跃上圆台,陪着容衍一起跪了下去。 容衍惊了惊,伸手去扶他:“你不必——” 宁长风却握住他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与之十指相扣,认真向面前的枯骨磕了个头。 “您就是阿衍的娘亲吧,他其实很想你,每次生病时都会唤阿娘。” 容衍面露赧然:“我没有。” 宁长风不容拒绝地握住他手,又磕了一个头,继续道:“我与阿衍成亲时只拜了天地,今日见了高堂这头定是要补上的,希望您不要介意来得太晚。” 容衍僵硬地脊背松了松,侧头看向宁长风。 就见他神情认真地对着枯骨说道:“阿衍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才活到今天,以前的我不懂,只会怪他恨他责难他,以致他多受了许多折磨,您想怨我就怨吧。” 容衍:“谁敢怨你——” 宁长风攥了攥他的掌心,低声道:“听我说完。” “外头把阿衍传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其实不是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会在初春刺骨的小河里给我摸田螺吃,会在经营的铺子上写我的名字,会帮我洗脚擦脚……他身上没有一点封建时代由地位、身份、性别所带来的优越感,只要给他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