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特先生对我的恩情我一直铭刻在心,片刻不敢或忘。”沃尔森副牧深吸了口气,“可你不同,安东尼,你还有大把的前途在等着你,我怎么忍心让你也和我一样,做一个仰人鼻息、依附恩主怜悯生存的可怜虫?!谁又知道你将来择主时,会不会像我那般幸运的遇上赖特先生这样的好人呢?” 沃尔森副牧的诘问和语气里的拳拳关切之心让安东尼执事不自觉红了眼眶。 “你是我一手教养长大,按理说我应该把你往副牧的方向培养,因为这是偏远地方得不到身份文书的贫苦自由民小孩唯一的出路,可我舍不得,亲爱的安东尼,你的天赋比起曾经的我也可以说是毫不逊色,这样的好苗子,我怎么忍心刻意教坏?又怎么忍心下狠手埋没?因此——即便知道这是冒险、这是犯法,我还是在没有身份文书的情况下把该怎样做一个优秀主牧乃至于主教的知识一点一点的、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你……”沃尔森副牧眼底闪过笑意,“你打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恐怕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了吧?” 安东尼执事看着沃尔森副牧温煦的眼神、含笑的嘴角,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涩声道:“老师您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在我面前掩饰您的意图,平日里的蛛丝马迹真的不要太多……” “哈哈哈哈……是嘛,平日里的蛛丝马迹不要太多?没想到我无意间居然会表现的那么明显——让你连脑子都不肖转一下的,就琢磨了个一清二楚!”沃尔森副牧听到这话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他笑不可抑地注视着自己最欣赏也最疼爱的学生,由衷夸赞道:“安东尼,从我把你收入门墙以来,你就不曾让我失望过,孩子,你可真是老师我毕生的骄傲啊!” 还有什么比师生两个默契天成、闷声发大财更让他觉得欣慰愉快的呢。 “尊敬的先生,早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是孩子了,您能不能别再这样叫我?”被沃尔森副牧夸赞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安东尼执事要多蹩脚就有多蹩脚的转移话题。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沃尔森副牧的眼神有些悠远。他至今都没有忘记安东尼第一次来到他面前的情形。瘦得只有一个脑袋瓜顶在竹竿上的小男孩。自幼就没了母亲,跟着父亲和后母艰难的讨生活…… 一直都在心里偷偷把沃尔森副牧当父亲看待的安东尼执事眼眶热辣辣的,他小弧度的抽了抽鼻子,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了。 “对所有立志于传播主的福音的信徒而言,那一纸身份文书即使我不说,你也知道有多珍贵——自从我被贬逐就彻底死了心,但是对你,我还抱有极高的期望!”沃尔森副牧字字铿锵,“我希望你能带着我对你的期望,努力攀登,攀登到让我都为之叹服的高山上去,而这,就需要一个很关键的东西——身份!” “……先生,那根本就不是我能够妄想的东西,”安东尼执事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对我来说,只要能够养家糊口,能够侍奉在女神脚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心满意足?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心满意足了吗?”沃尔森副牧的眼神罕有地有些咄咄逼人,仿佛能够刺进人的心里去。“你甘心把我教授给你的那一切,都尽数带进坟墓里去吗?还是在你心里觉得自己也能够像我一样幸运,能够找到一个任由你施展抱负、大方放权的好恩主?” “……先生,”安东尼执事的语气里充满无奈。“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想要跨越阶级何其艰难。与其最终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