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民的后代只能是贱民。因意外或特殊情况,贱民的儿女交由国家抚养的,按国家孤儿管理条例执行。” ——《贱民条例》第一章? 总纲? 第八条 “现在的高中生,已经和过去的大学生一样成熟了。” 陆承言和萧骥桓此时正站在教室外的楼道里,等待着下课铃。 萧骥桓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你怎么知道过去的大学生什么样?” “过去的社会环境和现在相比,就如同花园和公共厕所。” 萧骥桓通过三言两语,就判断出陆承言是个性格极为偏激的人。 “你和江知韵谈了?”陆承言把话题转向了自己最关心的部分,这恰恰也是萧骥桓目前最想讨论的。 “半个月,多一点。”萧骥桓说,“她应该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贱民。” 陆承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萧骥桓的身份确实非常敏感,但他没有料到萧骥桓此时此刻还在考虑他的想法。 “你和江知韵也谈过?”萧骥桓问。 “没有。”陆承言一直没有正视萧骥桓,“你喜欢看校园爱情小说吗?” 萧骥桓对陆承言多了一条新印象,这是一个很喜欢装逼的人,这类人总觉得自己很有思想且与众不同,善于通过设问的方式引出自己的观点,借此表达自己偏激的看法或把别人批判一番。 “我从来不看。”萧骥桓回答道。 “校园爱情小说之所以庸俗,就在于作者把校园全部的视角集中到‘谈恋爱’这一个点上,无论是学习也好,参加比赛也好,师生情,友情……几乎全部为爱情做铺垫,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作者本人的意淫,不够深刻,也不够真实。”陆承言不顾萧骥桓的感受,自顾自说道。 “江知韵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萧骥桓不想继续和这个打骂自己的男同学浪费时间,“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的生活沦为你口中的校园爱情小说的话,就请你言简意赅地告诉我。” “她家里出事了,然后她堕落了。”陆承言斜视着萧骥桓,“够简洁了?” 各种细枝末节的线索在萧骥桓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他对陆承言说:“走,别上课了,我们好好聊聊。” “你他妈找死吧。离午休还有一节课呢,你旷课等着被开除吧。” 萧骥桓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你好像把我鼻子打断了,现在,我要去医务室,你必须陪我去,我才能打证明。” 经过校医简单的消毒处理后,萧骥桓吊起了一瓶生理盐水,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静静听完了陆承言口中的那个女人。 “我什么傻屄课都听不进去,高一的傻屄期末测验我一道题目也没写,所以高二分到了这个傻屄班级里,还坐在最后一排的傻屄角落里。但是你猜怎么着,她这个傻屄也分到这个傻屄班来了,我每天只能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个傻屄,看着她和傻屄乱搞!”陆承言越说越激动,把医务室的大夫都吓跑了。 “喂,傻屄。”陆承言看着躺在椅子上闭门养神的萧骥桓,“你要我陪你来睡觉的是不是?” “是谁害的她?”萧骥桓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保持睡觉的姿势,眼睛也没有张开,“如果只是家道中落,也不可能让一个温柔腼腆的人突然性格大变,从害羞变得放荡,真的只需要一年吗?” “可能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贱屄,我们两个都没看出来而已。” “会不会是苏易对她做了什么?听完你说的,我觉得苏易的嫌疑最大。”萧骥桓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会的,我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苏易的爸爸就被撤职查办,他们一家都被扔到贱民区里去了。”陆承言扭了扭脖子,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那她性格大变之前,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征兆呢?” 陆承言低下头,用自己的双手摩擦着脸,回忆了很久。 “她家里出事之后,刚开始还好,我们还会一起吃饭,我还安慰她,等我们一起考上北大,到时候一起努力,孝敬她爸爸。”陆承言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有一天,她去了趟学生会,要填一个什么表格,大概叫学生情况调查表吧,反正我没填过这种表。回来以后她就不怎么跟我讲话了……” 萧骥桓坐起来,严肃地问他:“当时她去学生会,是找谁填表?” “方衡。她当时是学生会副主席,最近她刚升为学生会主席。”陆承言说. “你父母是贱民这件事,也是她告诉我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