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陵山。陵山作为北方城市,向来有着漫长的冬天,今年却好像回暖极早,陈当好穿着呢子大衣,走进屋子的时候竟觉得胸口浸了一层薄薄的汗。她一边脱掉大衣一边向厨房望过去,没看到齐管家,心里正疑惑,听梁津舸在旁边说道:“齐姐家里有事,今晚不回来,让咱们自己弄点东西吃。” 陈当好皱了皱眉,扯扯领口让自己身上的汗尽快蒸发:“可是我不会做饭。” “你想吃什么?”梁津舸把袖子挽起来,丢下这么一句往厨房走,客厅里很安静,只听见他的拖鞋声,他走路并不拖沓,陈当好跟在他身后,在他走进厨房的同时自后面环住他的腰:“想喝粥。” 她其实也想不出吃什么,只是站在厨房就记起梁津舸曾经在小山村里给她熬过的白粥。手臂收紧了,陈当好靠着他精壮的背,闭上眼睛:“粥里再放一点白糖拌着吃。” 梁津舸声音里有隐约笑意:“小孩子口味。” 陈当好觉得她很喜欢听他笑,但是他笑的时候太少。微微抬头,下巴抵着他的背,陈当好忽然好奇,梁津舸开怀大笑是什么样子。抬手去搔他的腋下,手还没到达,已经被他捉住,梁津舸转了个身,将她的双手剪到她背后,向前几步把她顶在厨房墙壁上。 他不说话,脸上表情舒展,是与平日里不同的神态。鼻尖相对,近距离的对视里陈当好咬着嘴唇笑出声来:“干嘛看我?” “干嘛笑?” “我问你干嘛看我?” 梁津舸的目光深邃而认真,望进她的眼睛里,半晌,他在她头顶轻轻一吻:“好看。” 她不知道他也是会说情话的,说来好笑,她心里半百沧桑,实际上却极少听过甜言蜜语,以至于连一句“好看”都让她耳尖发红。梁津舸说完这话将她的手放开,示意她出去,自己要做饭了,没来得及转身,忽然被陈当好环住脖子,他下意识低头,她的吻便迎上来。 起初只是浅浅的啄,触碰一下又分开,他没有闭眼,她也没有,厨房里没开灯,早春的天黑的还是早,昏暗光线里,他们的吻也模糊成一团朦胧的影子。可她的眼睛是亮的,窗外月光是亮的,梁津舸的心成了她手里的一把琴,任她肆意撩拨。他的手慢慢放在她腰上,她身材娇小,他一用力就能把他抱上桌子。 “梁子,你亲亲我。”陈当好歪了脑袋,低垂着眼睛朝他靠近,梁津舸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她竟不知道他的呼吸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重。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像是灯被按掉了开关,世界都暗下去,只余感官。她不再浅浅去啄,舌尖纠缠着往他的方向去。梁津舸的手从她衣服下摆熟练的伸进去,到达的同时,他摸到她身上刚刚褪去此时又重新爬上来的一层汗。 离开她的唇,梁津舸抵着她的额头听她轻轻喘息,这下亮的不只是她的眼睛了,还有她的唇珠,要是开灯看,想必还有殷红光泽。深吸口气,梁津舸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帮她整理好衣服:“出去,一会儿吃饭。” 这一次她听话得很,离开厨房的时候还帮他带好了门。梁津舸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因为齐管家不在,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房间。陈当好在沙发前弯腰,捞起两个人的衣服打算挂起来,手碰到梁津舸的外套,她的动作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厨房的门。 没有丝毫异样。 她慢慢直起身子,先是把自己的大衣挂好,随后抖了抖梁津舸的衣服,就好像上面沾满了雪花,一边抖,她一边伸手在衣服兜里快速的翻了翻。 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有。 陈当好的心放下来,或许是自己疑神疑鬼。女人第六感固然准确,但总不至于事事都猜得对。她只是觉得梁津舸今天态度异常,进而怀疑他有没有去见吴羡,他是会偷偷在自己房间安装监控器的人,她即便爱他,也不能给他全部信任。 挂好外套,陈当好上楼洗澡。空空如也的衣兜让她悬着的心放下来,她好像可以看见季明瑞在生日会上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仔细思考自己是否恨他到这个地步,最后答案不得而知。她不知道除了恨他,自己在漫长的,金丝雀般的生活里,还能做什么。 这种憧憬带来的希望让陈当好在这个晚上心情倍好。梁津舸煮的粥很软,米粒都烂开,放进嘴里好像能化掉。陈当好笑说自己不是八十岁老奶奶,要吃这样的粥才不至于不消化。厨房灯光里梁津舸面色平静,似乎是笑了:“八十岁可真远。”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