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眼眶也跟着红起来:“不是我,我去看了看吴羡。” “……她怎么样?”陈当好语气不变,平稳从容。季明瑞却有些难以控制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将喉头那声险些溜出来的哽咽咽回去,他尽量简洁去回答她:“很不好。” 这时候陈当好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学过的一个成语,“病入膏肓”。她至今还记得那个成语在课堂上被老师用粉笔写出来,那节课窗外在下雨,老师说,这个词形容人病的很重,重到什么程度呢?差不多是无法挽救的程度。老师又说这个词不只可以形容生病,引申出来,可以形容一切不可挽救的事。 陈当好坐在座位上,因为看不清黑板上的“膏”字怎么写而伸长了脖子。 回忆忽然跳出来,现在的她躺在季明瑞怀里,听他为了自己的正妻而难过哽咽。陈当好努力思索当时老师是怎么讲的,这个成语有个出处的。可是想来想去,她却只想起了吴羡的脸,想起她跟自己唯一的一次见面,没有仇恨眼神,只是凄哀神情。 她知道自己不被爱。 “你今晚不该过来的。”陈当好从他怀里起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床边。季明瑞还躺在那里,他的表情近似哀求,好在灯光昏暗,她也并没有看他。他张张嘴,去拉她的手:“当好,你别说话,躺下来,我就抱抱你。” 他把她当作什么?红颜知己?陈当好在心里发出冷笑。她忽然明白,季明瑞不爱吴羡,却也不爱她。他最爱的只是他自己,有些人自出生开始就明确知道只爱自己,他们的人生不需要爱情,爱情是他们想象中来给自己镀金的东西。好像有了她,季明瑞就可以在心里跟自己说,他也是有爱情的,他也是可以爱别人的,尽管他的爱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廉价。 “你今晚应该在吴羡那边陪她,以后也是。你抱着我的时候想的都是她,你对我的好并不会转移到她身上,你明白吧?”陈当好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低下头,她的声音低低的,其实已经看透一切:“你欠她的东西,你找她去还。不要还在我身上。” 她的话很明了,明了到连一丝醋意也没有。季明瑞的手在半空中慢慢落下去,这世界上最难过的是爱而不得吗?不是的。他始终无法明白,陈当好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爱贬低的一文不值。她总是从各种细节处去坚定认为他不爱她,可两个人中,不爱的那个人,分明是她才对。 这问题太复杂,季明瑞不再想。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季明瑞闭上眼睛:“那就这样睡吧。”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吴羡呢?”陈当好缓缓开口,她看见季明瑞肩颈处的线条绷紧了,好像随时要坐起来。她知道这个晚上的她是不聪明的,不管是在梁津舸那里,还是在季明瑞这里,她不断将自己的不聪明展现出来。或许刚刚狼狈下楼的梁津舸也觉得伤心,想到这,陈当好心思一阵恍惚,竟真的开始难过起来。 “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你在心里把我当作吴羡的替身。” “怎么会?” “你说过我们之间很像。”这话是陈当好胡诌,她在炸他。季明瑞没有上当:“我不可能说过这种话。当好,不早了,我没有心思跟你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吵架。” “我不是在跟你吵架,我只是在问你。季明瑞,你其实并不喜欢真正的我,你只是喜欢一个更年轻的吴羡。如果我很认真的让你放我走,你会不会答应?” 房间里沉默下来。 那一刻她想,如果他答应,那她就不把视频公布在他的生日会上。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都后面是不是还可以由她来决定。 季明瑞终究是慢慢坐了起来,他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他只是很平静的在昏暗灯光下看她,看她年轻的脸蛋和连一条颈纹也没有的脖子:“我为什么要答应?” 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陈当好低下头。 “我承认你在很多地方跟吴羡都很像,吴羡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那就是真正的你,我从来没逼你去变成她。只能说,我喜欢的是一种类型的人,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不爱你。你可以说我爱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