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下午才上班么?” 他来找她之前,定然是将一切都打听清楚了的。陈当好没躺回去,还是下床穿鞋:“我想换件衣服洗把脸。” 梁津舸没说话,没说话就不是拒绝。陈当好从衣柜里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关上门,她微微一愣,洗手间里大概没怎么翻修,墙壁瓷砖都没换,她把手里拿着的衣服放到架子上,忽然记起自己曾经在柜子的最里面藏过一个安全套。带着点好奇心思,陈当好弯腰打开最下面的柜子,伸手向里摸了摸,沾了一手的灰尘。她不信,向前探身,手指更加往里,果然碰到一个塑料包装的东西。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把藏在那里的东西夹出来,果然就是之前她藏在里面的那一个。 陈当好笑起来,把上面的灰尘擦了擦,呈在掌心里。 这是她自己买的,当时季明瑞来别墅的频率很少,梁津舸上楼来的次数增多,她买来的安全套都藏在这里,用来用去,只剩下这么一个。这一个没来得及用,她便匆匆搬离了这里,现在回头想想,故事尾声确实太过仓促。 “你在笑什么?”梁津舸站在门口,没进来,隔着磨砂玻璃可以看见他模糊轮廓。陈当好没多想,打开门的瞬间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之前藏在柜子里的,刚刚被我翻出来了,居然还在。” 她眼神里有小女孩般的雀跃,一时间似乎是忘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梁津舸的目光在那小东西上停留了几秒,淡淡道:“肯定过期了,扔了吧。” “就是觉得很神奇,别墅里都翻修了,它居然还在。” “嗯。”梁津舸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连带着陈当好的热情也降下来。她这才记起他们不是可以这样随意说话的关系,讪讪关上了门,陈当好打开花洒,起初水温有些凉,她也没躲,想一想,很多事还是已经过去了。 她想起《重庆森林》里的台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她这个澡洗的时间有些久,梁津舸打完电话回来,她还没有出来。走到门边,梁津舸伸手敲门:“当好?” “……怎么了?” 他想问,你还没洗完吗,又想说洗澡太久不好,却又觉得这两句话里的关心太重,开口便成了:“我想用一下洗手间。” 这理由细想便知道有多愚蠢,洗手间又不仅仅房间里这一个。但是话已经出口,梁津舸也不打算解释,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扑面而来有馨香热汽,陈当好在里面就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只有头发还是湿的:“我找不到吹风机了。” “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他们之间似乎不应该这样和睦,最怕相爱之人翻脸,爱人变作仇人后是成倍憎恨。但梁津舸表现的太镇定,就好像他们之间只是短暂的离开了几天,再回来,还是曾经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拿出吹风机,陈当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刚刚目光扫到桌角的台历,她忽然记起今天跟同事约好一起吃饭。那不是普通同事,往大了说也算是台里领导,这段时间一直想把自己朋友家的弟弟介绍给陈当好,陈当好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提前一周就已经答应下来吃饭见面。 看现在这个时间,出门还来得及,但她不知道梁津舸会不会答应她出去。 得想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陈当好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便显得慢吞吞,梁津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背后:“想什么呢?” 陈当好一愣,明显被他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摇头:“没有。” 梁津舸也不问,伸手把吹风机接过来,很自然地掬起她一缕头发:“别动。” 早在曾经,他们好像都没有过这样亲密温存的举动。陈当好坐在地毯上,吹风机的热风吹的她脑子有些乱。她想,梁津舸现在是恨她的,这样的动作就像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还是要把她抽筋扒骨。没有拒绝的余地,陈当好低着头,梁津舸不说话,她于是也沉默。 “你头发好长。”梁津舸随口说着,把吹风机放下。世界蓦然安静下来,陈当好扭过头,声音很轻:“我下午要出去跟一个同事吃饭。” “什么同事?” “我刚进台里的时候带过我的姐姐,对我很好。” “就你们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