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吃笑:“大姑母自来中意二哥哥,又是个嘴上不饶人的,此番清月受了这么大委屈,那位庄姑娘嫁进来第二日可要有的罪受了。” 成亲第二日有见舅姑的仪式,只有经过这个仪式才等于被男方的家人接受以及将男方的家人挨个认一遍。 以大姑母的性子,哪里会放过这个让庄良珍出丑的机会。 良二夫人勾了勾唇:“路是自己选的,多大的碗配多大的肚子,她硬要吃鲁公府这碗饭,就不该怕肚皮撑破。” 良婷婉想起那日的美貌女孩,心中微微别扭,不由道:“不管碗大还是碗小,二哥哥疼她,愿意喂她吃,别人再急也没用。” 这番话夹着点酸,但这个年纪的女孩偶尔酸一酸也不是什么大事,从本质上来说,良婷婉还算本性纯良,不过脾气骄纵罢了。 良二夫人呵斥道:“你羞不羞,当着你五哥哥面胡嚼什么疼不疼的,你懂什么叫疼。” 良骏尴尬的笑笑,倒觉得妹妹天真可爱,并非那等轻浮女孩,但总是跟邬清月在背后说东说西……确实不好。 良婷婉委屈道:“是邬清月告诉我的。” “她说她的,你自己就没有判断力吗?难道你还不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岂能与那些普通世妇一般粗俗。”良二夫人不悦道。 她那位小姑良芸诗在家就是个母夜叉,素来百无禁忌,果不其然也娇宠出邬清月这种疯丫头,真是……不过自来嫂嫂怕小姑,良二夫人才不愿管她家的破事。 良婷婉吐了吐舌尖,依然管不住嘴巴,抱着良二夫人胳膊道:“可是娘啊,那位二嫂嫂真的好漂亮,我从未见过这般……” “闭嘴!”这下良二夫人真恼了,狠狠瞪着良婷婉,“物极必反,这世上的妖姬哪一个有好下场,哪一个不给身边人带来厄运,她要不是有那一纸婚书,别说她是平民女子,便纵是公主,我们江陵良氏也看不上。” 说的好像鲁公府有多深明大义似的,其实还不是为了那两卷《马经》。 良骏微微垂下眼皮,纳妾纳色这个道理他懂,但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青丝如雾的倩影,心神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荒唐,这几日他也是疯魔了。 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吗,他又不是没见过美人。 干嘛操心她是哪一房表妹,还会不会来玩儿,真是莫名其妙。 良骏心跳发紧,甩了甩杂念,起身施礼,这是要告辞了。 “娘,最近公务繁忙,儿子便不陪您了。” …… 良骏通过良二夫人那番话总算醒悟,男人看见漂亮的女孩子起点心思很正常,但世上漂亮女孩太多,总不能看到中意的便整日乱想吧?再说那位小表妹,生的那般美,他也有点怕,怕暴露男人的本性,宠她太过,不利于后宅安宁。 所以良骏便将庄良珍抛诸脑后,按下心来处理公务。又因二月二十三那日下面的卫所有军户状告指挥使贪墨,他正好要到下面走访,便一并过去处理,如此错过“见舅姑”的仪式,但还是收到了庄良珍送给各位叔叔的笔墨纸砚,他的是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鱼形笔筒,这些后话暂且不提,且说纳彩之后,鲁公府又去双槐巷问名、问吉,接着是下聘。 下聘那日当真是比纳彩还要风光,物品也整整多了两车。 搞得京都的女孩子又羡又妒,甚至有人开始传言精妙庵那个会算命的姑子专门给庄姑娘掐过了,说她积累了十八世的善德才有今世的造化,反正就是她合该命这么好。 所以积德行善很重要啊。 于是,不少姑娘们开始去精妙庵上香捐香油钱,祈求来世。 而被大家艳羡的庄良珍正在干什么,她躲在双槐巷闭门不出,专心诵读鲁公府的家规以及默记每一房的人员和生活琐事,详细到他们的爱好以及彼此的人际关系。 这算是打仗前知己知彼,良骁能给她这样一份资料已经很有诚意,在庄良珍眼里,他是个特别的存在,既是敌人又是同盟。她隐隐觉得他与二房之间的异样,此举也许是要利用她在内宅做一些他不方便插手的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