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这年号,又有几位陛下是换了年号的。 偏偏这位就敢。 张喜又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让人把凉了的膳食端下去换了新的,重新进去劝着陛下。 御座上的人又翻了本奏折,混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张喜咬了咬牙,拼着脑袋上碗大的疤也不能让陛下再这般作践龙体,“陛下,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着魏公公,她若是知道陛下如今这般对待自己,心下的不忍恐怕是比奴才还要多得多。”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袭来,偌大的御书房一片寂静。 好在也没听见陛下批奏折的声响了。 “她不忍,她人都不在了,又有什么不忍。”明净涵放了手上的笔,下意识地就用拇指缓缓磨搓着腰间的香囊,老旧的香囊有好几个地方都掉了线,一丝丝地断着,像是最不舍的分离。 “朕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可她到底还是没来找我,可见是一点没把我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不忍。” 他的话音刚落,殿外的来顺已经快步躬身进殿,在御座前低身下跪,“禀陛下,淑妃娘娘说听闻陛下最近食欲不振,特意做了道素鸡来为陛下添菜。” 陛下毫无应答。 来顺心下一突,暗自恼恨自己怎么就得了淑妃娘娘那点金瓜子的利,擅自答应为她进来禀告,可淑妃那时的神情太过笃定,他一时鬼迷心窍,点头就应下了,万一陛下要治他的罪…… 他小心地抬头觑了眼,却见陛下呆呆地和殿外的人对视,完全没了反应。 明净涵完全呆愣着看向殿外,衬着殿外开始昏暗的天色,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因为想念太过而出现了幻觉。 他竟然,看见了贤贤。 不,那并不是贤贤,贤贤已经被他烧成了灰,永永远远都伴在他身边。 可心里莫名就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那就是贤贤,就是他一直等着,一直想着,甚至都已经不能再坚持着等待了的贤贤。 对了,贤贤是上天派来的人,是为了庇佑太明昌盛的仙人,她随时可以出现,也随时会离去。那个道人说得不错,只要太明的社稷出了问题,五年内那位仙人一定会再次现身。 他等了五年又三个月零七天,终于等到了她。 明净涵直直站起身,不断加快着脚步,最后几乎是飞扑着将殿前的华衣美人抱在了怀里,双手在背后死死收紧,恨不得直接将人镶进怀里。 不断沉积的伤悲,只能等待的绝望,所有的一切在此时都失去了陈述的必要,他只有力气将人死死地抱在怀里,不断地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贤贤,贤贤,贤贤……” 我很想你。 终于将你想了回来。 静好被他死死得箍在怀里,差点连呼吸都接不上来,她忍了几秒,到底还是为了空气挣扎了下,结果抱着她的人再次收紧了手臂,连带着声音都惊慌失措,“贤贤不要走,我再也不做会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他把最后几句放在嘴里细细念叨,倒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静好顿了顿,到底还是伸手环住了死命抱着她的人,尽力给连身体都在颤抖的人些许的安全感。 双手一环上,她之前消弭下去的怒气就再次蓬□□来,气得用手狠狠地砸了下他的脊背,瘦骨嶙峋的背脊直接就硌到了她的手,砸下去全是硬邦邦的骨头。 当年饭食里随时可能会有人下毒时她都没将小豆丁饿成这样过! “明净涵,”她使了巧劲一把推开死死抱着她的人,看着那张瘦得都有些脱型了的脸恨得都有心想扑过去揪了他的头发,“你就是这么顾着自己的?!” 她看了眼大殿里刚换上的还冒着热气到的膳食,又想到今日醒来后打听到了传言,气得眼前都黑了一黑,“断食熬夜,你这些习性都是谁教你的?把自己熬成这个样子,你以为当年我护着你很容易吗?就让你现在这样糟蹋自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拥进了怀里,尤带着满足和感慨的叹息声响在耳侧,已经可以称为青年的男人音调暗哑,微微还有些哽咽。 “对不起,如果会让贤贤心疼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