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神来,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总之,千万不要相信主人,不要轻易付出你自己的心。否则,只有更多的难堪等着你。” 墨桥生黯然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主人吴学礼。那位主人教他读书,教他识字,也算是很好的一个主人。但只因为一个小错误,就再不听他解释,迅速的将他发卖。 墨桥生在心中说到: 但如今,我深受主人之大恩,不论主人要我的什么,只要我有,我都心甘情愿双手捧上,至于会产生的后果,且顾不得了。 阿凤的左肩中了一箭,箭杆折断了,箭头却嵌在身体中,没有取出来。 墨桥生取烈酒浇在伤口上,抽出一柄解腕尖刀,道了一声:“忍着!” 刀尖一挑,一枚带着鲜血的铁箭头,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阿凤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墨桥生接住陷入昏迷的他。为他包扎好伤口,扶他躺下。 看着晕厥过去的阿凤,墨桥生默默叹了口气。但他已经不是这里的奴隶,不便在此停留太久。 他留下食物和药品,匆匆顺着原路返回。 快要到达角门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令他毛孔悚然的声音。 “让我来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桥生么?怎么了,晋越侯待你不好,还想着回来见见你的旧主我么。” 华宇直腆着大肚子,领着一群侍从,喊住了墨桥生。 墨桥生伏地行礼,“下奴该死,因探访旧友,竟然惊扰到侯爷,还请侯爷恕罪。” “诶,你我也算主仆一场,无需如此客气嘛。”华宇直扶起墨桥生,将他上下打量,“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在我这里的时候,毫不起眼,也不知晋越侯是怎么滋润的,竟让你这般光彩照人起来。” 墨桥生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 华宇直摸着胡须,笑着道:“你想不想再回老夫这里?为了你,老夫倒是可以考虑把那匹黄骠马退回去。” 墨桥生叉手行礼,“还请侯爷恕罪,下奴的主人还有事交托下奴,实再不敢耽搁。请恕下奴先行告退。” 他话一说完,两步跨出角门,展开身法,几个起落,迅速消失在夜色之间。 华宇直看着那个追之不及的身影,沉下脸来,“哼,晋越侯嚣张跋扈就算了,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连个下贱的旧奴,都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 程千叶在城主府内院的小道上,边走边和肖瑾商量着难民过冬安置问题。 围墙边上的树木传来微微的一阵轻响。 侍卫们立刻举戟喝道:“什么人?” 墙头上落下一个人,那人伏地请罪。 正是墨桥生。 程千叶走上前去,摸了摸那颗伏在地上的脑袋:“怎么了桥生,这么晚了还慌里慌张的跑来找我。” 墨桥生抬起头来,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令他安心的那张笑脸。 他不知不觉就把心中的恐惧说了出口,“主人,别把我还给威北侯。我一定会努力,我会比那匹黄骠马有用很多。” 程千叶哭笑不得,她把墨桥生牵起来,挥手和肖瑾告别。 在众目睽睽中,拉着她那位“男宠”的手,乘着月色慢慢踱步走了。 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主公说话的声音。 “真是傻得可爱,别说一匹马了,就算一座城池,我也不肯换你的呀。” “咦,你是不是饿了?军营里吃不饱么?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首发 程千叶和张馥,肖瑾三人,坐在出城的马车内。 “那个威北侯什么时候滚,该不会想留在我们汴州过年。”程千叶没好气地说。 “我很讨厌他,还不得对他摆出个笑脸。张馥你想个办法,让他麻溜的走人。” 张馥略微诧异:“主公觉得我能做到这事?” 程千叶笑眯眯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张公于我心中,无所不能。” 你以为你在我心里还是朵白莲花么?这种事正适合你这种腹黑男去做。 肖瑾却想道:前日威北侯不过是欺负了一下那个墨桥生,主公心中便一直耿耿于怀。看来那个奴隶在公主心中的分量确实不低。只是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公主的身份。 肖瑾看了一眼正掀起车帘,看着窗外的程千叶。 她那张莹白的面孔,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灼灼生辉,妁妁其华。 公主虽为女子,但为人洒脱,举止大气,似乎天生就不像普通的女子一般拘谨而娇柔。这些日子,她渐渐适应了主君的身份,一日日的显得从容和稳重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来,竟然没有一个外人发现了他们偷梁换柱的秘密。 肖瑾这样想着:那个墨桥生,若是真的被公主看中了,成为亲近之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帮公主留意观察一下他的品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