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摸着别人脑袋的手,他感到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戾气。 真想把那个脑袋拧下来。 他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 墨桥生闭了一下眼,在心中狠狠的训斥自己。 主人温柔的陪了你几日,你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敢产生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主人……岂是你可以肖想独占的。你甚至不能像他们这样……这样伺候主人。 他拽紧了背在身后的拳头,几乎想用力打自己几个耳光。 然而他的目光却控制不住地粘在那白皙的手掌上。 只有他最知道,那双手是多么的柔软,带着让人叹息的热,曾经无数次这样一下一下摸在他的头上,拍在他的肩上。让他伤痕累累的身心,在这样的温柔中轻轻战栗。 墨桥生感到内心克制不住的难过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他低下头,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深深掐紧了。 “唱的什么调,难听死了。”姚天香合上茶碗,“换一曲,唱《铡美案》” 程千叶笑了起来,她拍了拍柳叶,“去,你扮上了去和他搭个戏。好好唱给公主听。” 程千叶拉上姚天香的手,让她和自己坐得近一点。 众人知道小两口有体己话要说,都识相的退出几步开外。 这边听着柳叶开腔唱道:“适才间我在金銮殿,万岁驾前去问安。同公主又到后宫院,太后一见笑开颜。” “天香,你是不觉得害怕了,”程千叶侧过身,挨着姚天香的头低声道,“怕我不遵守若言。怕自己的将来飘零无依。” “你现在有求于我,自然说得天花乱坠,百般好听。我如何信得了你。”姚天香撇了她一眼,“待到你晋国,我孤身一人,又怎知你会变出哪副嘴脸。” “天香,我先前说的,确实是哄你的。人与人之间不只有利益……还有情,”程千叶牵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各种感情——亲情,爱情和友情。” 她正视姚天香的眼睛,看出这位表面坚强不拘的女子,心中深藏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我们之间,虽然不能做夫妻,但可以做朋友。” “朋友之情,未必就比夫妻之情来得短暂。” “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敢爱敢恨,勇于摆脱枷锁,正视自己内心的女性,真得很少。相处了这些日子,我打从心底喜欢你。我想做你的朋友,请你相信我的心。” 姚天香连连撇了她好几眼,挣脱了自己的手,“行了,行了,突然肉麻兮兮的。” “谁要和你做朋友,我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她的面孔不可察觉的红了一下。 柳绿咿呀呀的戏腔飘来:“势成骑虎心要狠,哪怕刑罚加我身。” 姚天香的目光越过庭院,看到院中的大榕树下,一个身材清隽的年轻男子,他穿着最下等仆役的服装,正在低头扫着落叶。 那是她姚天香的最喜欢男人,但他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马夫,永远不可能和高高在上的自己匹配。 姚天香想起那些旖旎的夜晚,这个男人的汗珠从精赤的上身滴落下来,每一次都好像最后一次相会一般,拼尽全力,发出低低的嘶吼,和她一起同赴快乐的深渊。 谁要去俯就那些糟老头子,一生都过着发霉一般的日子。我就要这个男人,就算是为了他,我也要赌这一次。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