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直跟在先生的身边,萧秀才知道, 张先生这一步步走的是多么的难, 多么的险。 他用那看似永远云淡风轻, 带着浅笑的面庞,周旋应付着那位精明强势的没藏太后。 一边靠着打压皇后一族取得了太后的信任,一边又若有若无的露出些破绽,勾得那位对他恨得牙痒痒的梁皇后起了挖墙脚的心思,派人前来频频试探接触。 今夜,皇后以为自己设了一个局,引得先生前去。 谁知这正是先生精心筹谋, 期待已久的事情。 二人行至室内。 萧秀收起雨具,屏退下人,逐一合上门窗。 借着为张馥更衣的时候,他方才开口低声询问:“成了吗?先生。” 张馥把脱下的外袍递给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 跟随了先生这么长时间,萧秀逐渐能够分辨先生真正的笑容。 他兴奋的一击掌:“太好了!” 张馥整了整衣物,在桌边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品了一会,方才开口:“小秀,我这里有一封要紧的书信,你亲自跑一趟,帮我送回去。” 萧秀疑惑不解:“我们有专门的传递消息的渠道,为什么要我……” 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不,我怎么能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独自离开先生。” 张馥垂下眼睫,慢慢转着手中的杯子。 片刻后他抬起眼来:“过了今夜,我们每一步都将像走在钢索之上,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完全把握。” “你若是执意留下,就要随时做好……准备。” 萧秀双膝跪地,昂头看着张馥,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郑州城外,一座座晋**营团团包围着这座雄伟坚固的城池。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窝棚,和那些烈烈招展的旌旗。 无数晋国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时时喊着嘹亮的口号,在营地中进进出出。 给郑州城内的军民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压力。 此时,几个晋国的士兵在营地边上小解。 杨陆厚站在杨盛的身边,“盛哥,咱们围着这郑州城都有两个多月了?一次像样的冲锋都没有。你说这将军们都是怎么想的呀?这么多人,不说日日人吃马嚼的消耗,就光这每日排的屎尿都快可以把郑州淹了?” 杨盛整好衣裤,踹了杨陆厚一脚:“闭上你的鸟嘴安静等着,有你夺首立功的机会。” 二人嘻嘻哈哈的回营地,营中升起袅袅炊烟,意味着平淡等待的一日又将这么的过去了。 在一墙之隔的郑州城内, 郑州守将嵬名山坐在行辕大厅,他的面前黑压压的坐满了他部下的犬戎将军们。 曾经的雍丘守将都罗尾坐在嵬名山左下手第一位, 他愤愤然道:“卑职素来崇拜将军作战之勇猛。想当初,汉人诸侯联军十余万人浩浩荡荡开至郑州城下。也被将军一击而溃,什么吕宋,华宇直,在大将军的铁骑面前,无不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如今晋国不过五万余人,就这般欺到门前耀武扬威,将军为何令我等在城内龟缩不出,实让卑职不解。” 右下一位身如铁塔,肤色乌黑的大将,乃是太后的族人没藏元奇,他开口道:“将军,这晋军没什么好怕。当初李文广,韩全林,和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