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盛看着将军兴冲冲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忧心。 墨将军对主公可谓忠心耿耿,沙场之上,出生入死在所不辞,从没有一点为自己考虑的私心。 对杨盛来说,主公只是一位面目模糊,高高在上的君王。 只有墨将军才是他杨盛尊敬,信赖,誓死追随之人。 这军中大半的将士又何尝不是如此之想。 他们有一半的人,不仅连主公的面都没有见过,甚至连晋国的都城在哪里都不太知道。 那位高居庙堂之上的主公,可能像将军想得这般,毫不猜忌,全心全意的信赖这位战功赫赫,手握大军之人? 墨桥生回到帐中,屏退余人。 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中的信封,抽出信函。 在正式加盖了印玺的旨意内掉出了一小页薄薄的信纸。 墨桥生捻起信纸,主公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韩全林那个老匹夫我想了就有气,我一直记得他曾经欺负过我最喜欢的人。桥生你给我好好的打,最好打得他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给我出口气。 我每天都很想你,每个晚上想你想得都睡不着。真想吻你,吻你的眉毛,吻你的眼睛,吻遍每一寸地方。等你这次回来,我一定要狠狠的欺负你一次,让你知道我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墨桥生把这一页写得完全不像话的信纸来回反复的读了几遍,小心的折了起来。 他从床下取出了一个锁着铜锁的木匣,打了开来,里面已经放着厚厚一叠各式各样的信纸,全是主公的笔迹。 墨桥生把手中的信纸放了进去,轻轻摩挲了一下。 主公时常给他写这种私信,有些写得文采斐然,有些却像这样通俗直白。 有时候香艳异常,令他只是读一读,都满面通红,燥热难当。 有时候主公却只是记录了一些日常琐事,使他觉得仿佛回到了主公身边。那细细碎碎的文字如雨露春晖滋润了他那颗思念的心。 墨桥生研了磨,几经斟酌,红着面孔提笔回信。 *** 程千叶率着水军协同俞敦素,周子溪等人,乘坐着高大的楼船,行驶在从郑州返回汴京的运河上。 船行千里,碧波荡漾。 程千叶在甲板上散步,一面吹着河风,一面拆着宋国发来的国书。 阿甲侍立在她身侧,眼睛却不放心的直盯着楼台上推着周子溪轮椅行走的阿暗。 “怎么了?”程千叶一边看信一边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 阿甲憋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公,这也太过了,您竟然同意了周大人荒谬的请求,把一个曾经企图暗杀他的刺客,留在他的身边?” 程千叶:“没事的,子溪没有看错人,你就相信他一次。” “可是主公,即便那个宋国的死侍改变了主意,投效了周大人。但他的师父桀还在,我最了解他们这种人,他们从小被师傅控制,很难改变根深蒂固的思维。若是他师傅同他暗地里接触,难保他不会再度屈服。” “那个桀你不用再担心了。”程千叶翻完了信件,把它递给阿甲,“我写了封措辞严厉的国书发给了宋襄公,他回复了这个。随信好像还有一个盒子。” 她招了招手,让侍从捧上了一方木匣。 程千叶捏着鼻子,避开眼:“你看一看,是不是那个桀。” 阿甲掀开匣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天而来,匣子内静置着一个狰狞的人头。 正是上次在茶馆外企图刺杀程千叶的桀。 此人凶狠,强悍,武艺高强,神出鬼没。 能在程凤和阿甲两人联手夹击的情况下逃脱。能够潜入防备深严的的牢狱中意图杀人灭口。也能在阿甲的紧密追踪下逃脱。 但他也终将还是一颗棋子而已。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