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城内守军相汇?” 李文广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墨桥生不是等闲之辈。如今他率军来援,城内士气守军士气大振,同他内外呼应。我等未必截得住。今日还是暂且鸣金收兵,再做打算。” 随着墨桥生的到来,积压在绛州城军民心上多日的阴霾一时间烟消云散。 敌人鸣金收兵,城头上下来休息的将士们尽管满面烟尘,一身疲惫,但却带着喜悦的神情。 战无不胜的墨桥生将军,是他们大晋的军神。 他的到来像一只定海神针,定住了所有人惶恐了大半个月的心。 中军大帐之内,风尘仆仆的大庶长墨桥生,披铠持剑,带着他的亲随部将,跨入帐内。 远道而来的将军们跪地行礼,君前请安。 “大庶长一路奔波,辛苦了。”程千叶的面孔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 “是啊,大庶长真是辛苦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把您给盼来了。”一位晋国的老将开口附和。 他这话听着是好话,实则语气中却带了一点刺,隐隐有些责怪墨桥生来迟的意思。 跪于墨桥生身后的杨盛抬起头,蠕动了一下嘴唇。 墨桥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制止住了他的话。 杨盛看着坐于上首的程千叶,很想替自己的将军说点什么,但想着这是主公帐前,最终还是咬住了牙低下头去。 程千叶上下打量墨桥生片刻,突然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臣……” 墨桥生还来不及说话,程千叶已经深深皱起了眉头,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你来说,你们将军怎么了?”她向着杨盛说道。 杨盛抬起头抱拳行礼:“启禀主公,墨将军在路上遭遇了敌袭,如今身负重伤,却执意不肯休息,星夜兼程,赶至此地。” 程千叶沉下了面孔,墨桥生甚至看见她面颊上的咬肌轻微的动了动。 一路披荆斩麻无所畏惧的大将军突然心里就慌了一下, 他忍不住搓了一下手心,他知道主公最不喜他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程千叶开口:“把大将军的铠甲卸下来。” 杨盛一下站了起来,他早就想要这样做。 将军的伤势根本不能在身上披如此沉重的铠甲。 随着铠甲一块块解落在地,大帐之内响起了一阵吸气轻呼之声。 那表面锃亮的铠甲内里,早已被红色的鲜血浸染,淋漓的鲜血从铁甲上滴落在夯土地上。 墨将军身着黑袍站立君前,黑色的战袍湿透了半边。 此刻帐内所有人的心都是沉重的,他们知道那浸湿将军衣袍的,不是汗水,而是将军的鲜血。 程千叶抿住了嘴,她侧身吩咐身边的夏菲:“传军医到我帐中。” 随后她走上前去,牵起了墨桥生的手,轻轻问道:“你带来的军队交给这位杨将军可以吗?” 主公没有当场发火,令墨桥生心中更加惶恐,他胡乱的点了一下头。 程千叶回首看了一眼张馥:“张相,军中之事就先交于你。你同这位杨盛将军协商安置一下。” 交代了这句话,主公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墨将军慢慢走出大帐。 进了主公平日休息的帐篷。 “躺下吧。”程千叶开口。 “主,主公。”墨桥生想要解释。 “躺下,不要再让我说一次。” 墨桥生只能依言躺卧在主公的床榻之上。 让匆匆赶到的军医为他处理伤口。 他忍不住不时看向坐在床头的主公,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慌张。 主公刚从城墙上下来,一脸的烟灰,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但他只要看着这张面孔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眼前,心中就一点一点的被欢喜和幸福填满。 主公沉默着,既没有发火,也没有露出和以往一样温和的笑容来。 墨桥生心中又惶恐了起来。 此刻他宁可带着伤拿起武器,去城外面对那数十万敌军,也不敢在这里面对主公将要到来的怒火。 军医包扎完伤口,起身行礼:“主公,将军的伤情委实严重,需得好好静养,切不可再肆意走动。” 程千叶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一时帐内无人,只余躺在床榻上的大将军和静坐榻前的主公。 程千叶一下站起身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