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阿璇你脑袋里想些什么,跟洛娇无关,她如今也不会对我们下手,也不敢下手,这么多人盯着呢。只是我们离开核屋有些久了,再不回去,怕是会被爹娘发现。”她又安慰姜璇,道:“现在核雕镇里都晓得我的名字,不久后定会有人来请我雕核,我已托了范小郎,若有人来寻我,便由范小郎传话。” 姜璇一听,弯眉笑道:“以后生计也不愁了,说起来还多亏先前的白面郎君呢。他开了十两银子的高价,以后来请姐姐雕核的人定也不敢开低价。” 阿殷含笑点头,敛去眼里的担忧。 为了刻好核雕,她打小在望闻听感四方面格外敏感,今日白面郎君的声音她分明是听过的,正是那一日在树林里喊“侯爷”的人。 想起那一位贵人,阿殷不由打了个冷颤。 出十两银子买她核雕,莫不是对她的脚印怀恨在心?可转眼一想,身份那般高贵的人又怎会有心思与她计较,应该只是凑巧,凑巧而已。 . “侯爷,要追吗?” “不必了。”沈长堂眸色沉沉,“真是个谨慎的丫头。” 第10章 夜深了。 紧张了一整日的姜璇早已歇下,躺在小床的内侧睡得正香,恬静的眉倏然蹙了下,翻了个身,挥舞着拳头,喊道道:“姐姐,打她!” 吧唧了下嘴,又嘀嘀咕咕地说着梦呓。 阿殷回首看了眼,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正要缩手时,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又迷迷糊糊地喊着:“姐姐?” 阿殷摸摸她的头,温柔道:“姐姐在,睡吧。” 姜璇又安心地闭上眼。 . 桌案上有一盏小铜灯,灯光微暗,却也清晰地照亮了桌案上摆得整整齐齐的核雕,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统共有十个。八岁那年起,每逢生辰,祖父便送她一个核雕,皆刻得极为精细,有山川,有河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显得淋漓尽致。 她一直爱不释手,得闲时便会细细把玩,有几个核雕在她的把玩下已呈漂亮的暗红色。 两年前祖父仙逝后,她一想念祖父便会取出这十个核雕,以此缅怀。 阿殷轻轻地叹了声,低声道:“祖父将孙女护得太好。” 今日她与洛娇斗核,确确实实收获良多。祖父以前常给她讲江湖,讲武林,三言两语便描绘了一个肆意潇洒的江湖,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少侠喝酒仗剑风华正茂,凭靠一身武学,追求大成之境。 侠客风光月霁,一身坦坦荡荡。 她一直认为核雕技者如武学者,可切磋,可比试,但绝无尔虞我诈,大家都凭真本事说话。 可今日却让她见识到了一个新的核雕技者的江湖。 阿殷并没有失望,大势所趋,目前只能去适应。 她轻抚核雕,低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祖父,孙女要学的仍然很多。”此时的阿殷满心满眼都是核雕,那个曾经占据她心中一角的郎君,早已无足轻重。 这小半月的日子令她开阔了眼界,她见到了新的世界。 . 此时此刻被阿殷扔出心房的郎君正暴躁地在屋里发着脾气,手掌一扫,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茶壶茶杯,通通摔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小厮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进去,只能急匆匆地让另外一个守门的小厮去通报夫人。 小厮苦着一张脸,掰手指头数了下,已是这个月的第八回,也是他家小郎被关的第十二天。打从那一日谢总管把彩礼带回来后,夫人便狠心地把小郎关在书房里。 不多时,谢夫人便匆匆前来。 门一开,谢夫人捂着心肝,嚷道:“儿啊,你这又是何苦?”小厮默默地垂首,心里头又开始掰手指头,夫人这样的戏码也是这个月的第十二回。 谢夫人红了眼眶,说道:“你摔东西不要紧,莫要气着自己,你是娘的心肝,娘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又怎会做于你不利的事情?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来伤娘的心吗?娘十月怀胎生了你,生你时天寒地冻,又因难产烙下了这些年的病根,可娘都觉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