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吩咐道:“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再说。” 范好核当即驭车行到一片树林里,夏季林木正值繁盛,郁郁葱葱,正好遮挡住了林外的官道。阿殷没有下马车,只掀开了车帘,问:“发生了何事?” 陈豆说:“七日前,有人想杀害姑娘,然对方来势汹汹,我寡不敌众,只好拼死一搏。虽然现在负了重伤,但敌人已除。本想通知姑娘一声,可当时伤得太重,养了七日勉强才恢复了体力。姑娘不必担心,我奉了侯爷之命,必定护姑娘周全。” “多谢郎君的救命之恩。”阿殷下了马车,向他施了一礼。 陈豆连忙道:“万万使不得。” 阿殷道:“郎君救了阿殷一命,还因为阿殷身负重伤,如何使不得?”微微一顿,她又问:“郎君可知是谁要杀害我?” 陈豆沉默了下,道:“有人泄露了侯爷的行踪,知晓了姑娘与侯爷的关系,想以此要挟侯爷。” 阿殷看他一眼,问:“是侯爷的敌对?” “是。” 阿殷不再多问,只道:“你伤势未愈,不宜与我一道前往绥州。不若你在恭城养伤,待伤好后再去绥州寻我。” 陈豆坚定地道:“职责在身,还请姑娘见谅。” 阿殷又道:“路途遥远,不如你跟我们一辆马车吧……” 陈豆依然拒绝,很是坚定。 阿殷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既然如此,还请郎君一路小心。” . 姜璇在马车里将方才阿殷与陈豆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待阿殷回来后,她一脸唏嘘地道:“姐姐,陈家郎君为了保护我们变成这个模样,如今重伤在身,还坚持保护我们一路到绥州,真是尽忠职守。” 说着,心里也是极其佩服陈豆。 阿殷没有说什么,靠着车壁,微微阖眼,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歇息。 姜璇又小声地道:“那位侯爷待姐姐也挺好的,把这么忠诚的人放在姐姐身边。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都撂手不干了。” 阿殷睁开眼,说道:“是要好好感谢陈豆。” 姜璇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若非陈家郎君,说不定我们还不能顺利去绥州呢。” . 恭城隶属绥州,绥州中心城也不曾起其他地名,直接与州同名。都在同个州,路程自然不会太遥远。从恭城到绥州,约摸三四日的时间。 有虎眼虎拳,还有范好核三位郎君一路相送,加之阿殷最宝贝的莫过于是她的核雕,核雕微小,几个小箱子便能装完,姜璇细软也不多,通通都装在阿殷新置办的朴素马车里。一路上非常低调,倒也没招惹劫匪山贼之流。 姜璇惦记着陈豆的恩情,每天到客栈里歇脚时,总招呼陈豆一起歇息,还给他熬了治疗烧伤的汤药。有吃的喝的,也不忘陈豆。 阿殷看在眼底,总觉得有一丝怪异,可到底哪儿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 四天后,一行人到达绥州。 绥州乃一州中心,极其热闹繁华。街道错综复杂,主街道足足有八条,成三个“井”字型分布,各有东西两市,又因得了皇帝特赦,每逢初一十五二十一都无需宵禁,一入了夜,坊间灯火通明,夜市摊档林立,更是车水马龙。 姜璇惊叹于绥州的繁华,一入了绥州,便左看看右瞧瞧的,目不暇接,只觉哪儿都比恭城新鲜。 “姐姐,你瞧瞧那人!居然张嘴吞剑!还有那边,卖的是什么?好香!” 阿殷含笑道:“坐好来,别四处乱蹦的,小心蹦着……” 头之一字还未说出,姜璇已经“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阿殷道:“瞧你,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真蹦着了。”她拉着她的手,探头望了望,见没什么大碍才温声道:“我们要在绥州住很久呢,慢慢瞧,总有一天能瞧完的。” 姜璇嘿笑一声,倒也不敢四处蹦跳了,乖乖地坐在车窗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