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时候,她是被蒋峤西抱着醒的。林其乐一睁眼,发现自己脸颊湿乎乎的。她也许做梦了,做了什么噩梦。但是她醒来一看到蒋峤西,她就把梦忘了,蒋峤西睡眼惺忪的,低下头来吻她,林其乐更是满脑子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回到北京了,林其乐才在半夜三更,在寝室的床上想起了梦来。 她梦到他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四平方大的租屋里。 “蒋峤西,”林其乐半夜擦掉脸上的泪,同寝室的研究生学姐们都毕业了,林其乐怕打扰到新的室友,她转过身,给他发消息,“我真的找到你了吗?” 蒋峤西应当还在睡觉呢。林其乐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她一垂下眼,眼泪又掉进枕头里,湿得难受。林其乐转过来平躺着,她闭上眼睛,回想在香港,回想和蒋峤西在一起的时候。 奇怪。林其乐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地害羞,想要躲开。可一旦分开了,林其乐又开始怀念了。 她怀念他的呼吸,接吻时蹭在她脸颊的,喷在她脖子里,怀念他手臂的力道,那天夜里,在公寓楼下,出租车开走的时候,林其乐感觉他好像陷入了一种应激的痛苦里,林其乐除了被他抱着,也抱住他,等待他缓下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林其乐忽然从寝室床上坐起来了。她头发蓬乱,伸手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到了脑后,她回头望了一眼窗帘缝里凌晨五点多的北京。 林其乐想起,当初在蒋峤西失踪以后,她是多么懊恼没能在北京夏令营时多陪他一会儿,哪怕答应他一起去美国念书呢。 “这么巧,”蒋峤西回道,“我也没睡着。” 林其乐低下头,她的手伸出睡衣袖子,把手机拿过来。 蒋峤西莫名其妙发了一句:“樱桃,你让我怎么睡。” 林其乐在十月底的周末去了一趟大姑家,提着手里的港式点心还有万金油当礼品。大姑在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北京烤鸭,冰糖肘子,还去买了林其乐爱吃的艾窝窝、驴打滚。林其乐坐在饭桌上,终于把那十万块钱的去向给交代了。 “给谁了??”大姑在对面问。 表哥听懂了,解释道:“妈,就是那个07年来过咱家的小伙子,姓蒋,挺高一小帅哥儿,是不是?” 姑父说:“哦哦哦,蒋政的儿子啊!” 大姑没脾气道:“这还没嫁出去的姑娘呢,就成泼出去的水了!!” 林其乐坐在对面,嘟囔道:“是表哥给我转的钱太多了!放我卡里我害怕!” “那点儿出息!”大姑给她卷好了烤鸭,让林其乐拿着吃,“不是叫你去香港,买个包包,就当你哥送你的。” 林其乐吃着烤鸭,嘴边还有烤鸭酱,她纳闷:“哪有十万块钱的包啊。” 一桌子人都笑起来了。 “没见识了吧表妹。”表哥说,他穿着一倍儿花哨的衬衫。 大姑说:“你哥给你嫂子上星期买的包,七万!” 林其乐的脸色顿时变了:“诶!!” 姑父喝着小酒,文质彬彬的:“是个名牌啊,叫那个,赫耳墨斯!” “爱马仕!”表哥纠正他道。 林其乐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表哥养的蓝猫走过来了,跳上林其乐的膝头,要舔林其乐盘子里的艾窝窝,被林其乐抱住了不许它舔。大姑又问起林其乐那十万块钱的事,毕竟也不是个小数字。 “那个姓蒋的孩子,我之前怎么听海风说,他失踪了?失联了?” 林其乐抱着猫,对大姑一家大体说了蒋峤西现在的情况,还有他堂哥家里的情况。 “哦你这次去香港就是找他啊?”表哥后知后觉。 林其乐不大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他现在港大念书,念商科和法学双学位。” 姑父一放筷子:“哎哟!这不得了啊,香港大学?” 林其乐高兴地告诉姑父:“他前几天还和我说,他通过了一个什么……摩根士丹利的,电话面试?” 姑父说,蒋政这个人信誉还是有的,钱借给他儿子问题不大,这孩子看着也很有出息。 但他三令五申,告诉林其乐,一个小女孩,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找人很危险的:“我下次得打电话批评林海风了啊。” 林其乐已经是学前教育专业大三的学生了。十一月份,她第一次去了真实的幼儿园见习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