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河听着也觉得有理,可回想起这近两年来的变化,顾大河想死的冲动还是没有减少。 日子本来过得好好地,咋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自己难道真不是周氏生的,要不然周氏咋就那么狠心呢?这才是顾大河最为想不明白的,越想就越难过,抹着泪说道:“咱傻啊!到现在也没能明白,爹娘不跟咱亲,咱还把闺女给弄丢了,现在三……不,四闺女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媳妇也没了,咱哪里还有脸活下去啊……”说着又哗哗哭了起来。 家丁听着摸了摸鼻子,也不知该怎么劝了。 你说这人咋就能糊涂成这个样子呢?自个伤成这样还死皮赖脸地活着,就是担心自己死了以后媳妇会改嫁,家里头的孩子会不好过。可眼前这当爹的却是连闺女丢了也不急,这会才知道急有啥用,闺女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当爹娘的,就想要孩子过得好一些,哪有可劲折腾孩子的。 这东家老爹还真他娘的生的,性子可像了。 家丁想着也不打算劝顾大河了,反正自己把东家的话给带到了。 不过顾大河被家丁这么一劝,也算是冷静了下来,虽然不敢回去找张氏,可自己有手有脚的,还会木匠活。虽然现在生意不景气,可等到明年秋收以后,这生意一定会有起色的,自己还是可以赚钱,到时候省着用一点,剩下的用来养家。 到了晚上,顾盼儿让人给顾大河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并且让人告诉了顾大河,至于顾大河住不住的,顾盼儿懒得去关心。 只要不想着去死,那比啥都强,省得她会心生愧疚。 天色完全暗下去以后,几个家围在火堆那里聊着天,为了解闷还搬来一堆食材,谁无聊就烤一点吃,这守岁倒也显得挺热闹的。 与之比起来,远在平南的顾清,过得却是冷清了一些。 安府在白日的时候分派了不少的食物,府中所剩下来的已不足以让每顿都吃上干的,一天三顿饭变成了两顿,并且还有一顿是喝稀的。所以这个年夜也过得寡淡一些,饺子虽然是肉馅的,却没有办法敞开来吃,顾清一共才吃了五个饺子,而且有一个还是安老硬塞过来的,说什么人老了三个饺子就够了。 顾清知道这是安老对自己的关心,并没有藏私,将最后剩下的肉干全都拿了出来,与安老一块下着棋,等着年夜过去。 只是夜愈深,顾清就越是思念家里,担心家里的情况。 安老也无心下棋,将顾清的神情收于眼底,心底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确认了眼前这小子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可到底是没有看到幺女,安老这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这时老仆前来,说道:“先生,文将军又差人送来粮食,今天已经是第七次了,您看?” 安老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顾清,说道:“退了。” 同样的事情做了同样的决定,安老坚决不收文元飞送来的东西,哪怕是当着顾清的面,安老也毫不犹豫地拒绝。 “多少次都是如此,不必让人进门。”安老强调。 老仆点头退下,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顾清猜测这文将军应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至于文将军为什么会送来粮食,其实顾清早有一些猜测,毕竟安老姓安,只是没有经过证实。而且此时明显这些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顾清便不问,一切全靠猜测。 “有人每年都会送来东西,可在老夫眼里,那人不是好人,所以老夫不会收他的东西。”安老看了一眼顾清,淡淡地说道。 顾清点头:“一连七次,却不退缩,其间必然有事,先生又说那人不是好人,那自然是不收的好。” 安老顿住,看向顾清,眼底下闪过一丝狐疑,心有猜疑。 而那边文元飞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情况,所以吩咐人送东西以后,就不再关心过这件事,况且平南离京城也挺远的。往年文元飞都会留在军中与属下们一起过年,以此慰问那些远离家里的兵将们,今年却留在了家中。 文庆伤了以后,文元飞一直就有所愧疚,觉得自己太过忽略这个儿子。 尽管这个儿子可能没救了,文元飞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并且这个年留在了家中,打算陪儿子一起度过,顺便教育一下儿子。 自以为是的想法,看在文庆的眼中,却充满了讽刺。 就连高兴的上官婉也没有注意到文庆那扭曲了的面孔,一脸高兴地指挥着仆人准备年夜要用的东西,并且还亲手包了饺子。 一家三口吃着饺子,文庆坐没坐姿,吃也没吃相,文元飞皱起了眉头。 “平常你就是这样吃饭的?坐好了!”文元飞一向自我要求严格,哪怕是吃饭也十分注重形象,哪里看得上文庆这个样子,忍不住就开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