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行吧?” 她本是就着眼前事,说的这句话,听入苏阮和付彦之耳中,却各自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苏阮便没有做声。付彦之略一思忖,上前几步,丽娘从另一侧扶住苏阮手臂,双方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并肩前行起来。 “夫人这是要走了吗?”走了几步后,付彦之先开口问。 “嗯。”苏阮简单应答,又问,“付舍人怎么独自在此?” “躲个清静。” 都出门和友朋相聚了,还独自溜出来躲清静,这并不像苏阮所了解的薛彦会做的事,她忍不住看向他,问:“是座中有不合的人么?” 付彦之摇摇头:“不是,只是……石舫中太闷了。” 石舫二字说出来,两人之间避而不谈的那部分,似乎一下就晾在了明面,他顺着话茬问:“方才隐约看见夫人与赵郎中坐在花厅中……” “另两位是我堂姐和姐夫。”苏阮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 付彦之本来一直目视前方,就算苏阮看向他,他也不曾侧头回视,听见这句,终于忍不住看了苏阮一眼。 苏阮却已经收回目光,垂眼看着前方道路,付彦之见她没什么表情,觉得她大概不想谈及此事,便道:“原来如此。” 话说到这里,两人再没什么可谈,只好静静走路。幸亏竹坞就在眼前,苏阮暗自出一口长气,道:“我有点累,要进去坐坐……” 不想付彦之同时开口:“夫人慢走,我要进去……” 万万没想到对方目的地与自己相同的二人,一起停下来,对视一眼后,再次一同开口:“那夫人去吧,我……”“算了,你进去坐吧,我……” 苏阮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来你也走累了,一起进去吧,我瞧这竹坞蛮宽敞的。” 付彦之往那竹坞打量一眼,见那里虽叫做竹坞,实际却是一间依竹林而建的宽敞竹舍,四面以手指粗的细竹林为壁,造得极为天然,朝着路的一面完全敞开,能清楚看到里面摆设的竹席和竹制坐榻。 “也好。”他便站在一旁,让苏阮主仆先进。 丽娘却没进去,向苏阮道:“奴婢看看,去叫一顶小轿吧?” 苏阮点点头,让她去,自己扶着朱蕾的手,拾阶而上,等绿蕊将随身带着的蒲团放置好,便于坐榻就座。 付彦之跟着进去,却没走近,只在另一侧竹席上跪坐下来。 竹坞里面果然比外面凉爽,苏阮擦了擦汗,眼角余光瞥见付彦之坐得板板正正,想起赵培刚今日也穿的浅绯袍,在花厅中坐得也十分端正,然而赵培刚怎么看都是一条刚猛大汉,付彦之却总带着一股真名士自风流的态度。 他这些年,真的成长了许多。苏阮心中暗叹一声,主动问道:“薛伯母……我是说,令堂近来好吗?” “很好。”付彦之答完,顿了顿,又说,“家父迁转进京,他们已经自台州启程,两月之后,便到京中。” “是么?那可真是大喜事,恭喜,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付彦之道了声谢,苏阮想起他母亲与自己母亲的情谊,忍不住感叹:“要是我娘还在,定会说声‘果然如此’。她在世之时,常自叹不如薛……不如令堂心胸开阔、遇事能想得开,还说似令堂这般宽和温柔之人,上苍总是不忍亏待,定会给个好结果的。” “家母哪里比得过太夫人,有贵妃娘娘和夫人这等好儿女。如今夫人满门荣耀,想必太夫人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大约会吧,为了娘娘。”苏阮低声道。 她说话时,语气很平淡,付彦之却听出几许失落意味,不由看过去,果然见苏阮低着头,手习惯性的拉着帔子往指间绕。付彦之一瞬间有些恍惚,彷佛看到一个满腹心事的少女坐在面前,正为自己太年幼、不能替母分忧,而郁郁不乐。 “当然不只是为娘娘。当年太夫人能下定决心,让贵妃娘娘进京,不也是听了夫人的劝说么?” 苏阮惊愕抬头:“你怎么知道?” “家母信中提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