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此拍板,第二天,詹程程果然就把陈默安喊了来。 陈默安刚进入母女俩的屋子,还有些拘束,直到詹妈妈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摸了摸他的头,亲昵地说:“默安来了。” 陈默安在男生中长得算高的,快有一米七八,詹妈妈纤细的个子在他面前矮了一个头,可她仍然踮起脚,轻拍着他的头,像一个母亲拍着自己的孩子。 很多年前,陈默安还小的时候,詹妈妈见了他,就是这样亲昵拍他的头,在他更小更小的时候,詹妈妈甚至还抱过他,开玩笑说要抱回家做自己的娃娃呢! 陈默安想起来了这些过往,他很早就失去了母亲,詹妈妈还有其他詹家人对他而言,可能是人生中少有的温暖了。 他便不再拘束,坐到了餐桌边。那一顿饭,他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 ※ 此后,陈默安虽然住宿还在学校,但每天的三顿饭就跟着詹程程一起吃了。 私心讲,詹程程很喜欢这样的时光,一直以来,她对陈默安的心都在,她也想跟他多点相处,只是陈默安太过忙碌,他是班长,每天除了要顾自己的学业,还要兼顾其他的事,帮老师打印文件,安排节日活动,协调同学关系,又因为人缘太好,还有许多同学轮流找他求助学业上的事……詹程程即便找他,他也未必有时间。但詹程程是理解他的,陈默安努力让自己学习很好,是因为他急切地通过这一条路改变命运,而他要当班长,替老师帮班级打理的井井有条,忙的团团转也任劳任怨,不是他因为真的热情,而是因为学校每学期对“优秀干部”的奖励与补贴,他必须牢牢把握这个岗位,才能得到确保每年学校对优秀干部的补助。这或许只有几百块钱,却可能是陈默安一学期的早餐。 而现在好了,陈默安再忙也得吃饭,每天两人从教室结伴出来,出学校大门,沿着学校左边的林荫道一直往前,小道上还有其他同学,詹程程不好意思跟陈默安靠太近,两人就隔着一两步的距离,并肩走。 但即便是这样,詹程程仍是无限欢喜,秋风携着树影落在地上,沙沙作响,也将两人的身影投到地上,他的高挑她的娇小,秋色妩媚,阳光映出那少年的脸,清隽温文,仿佛能写进吟诵的诗。 少年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而更多的时候,两人谁都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并肩往前。一直等到进了小区,租的房子在五楼,而她往往爬到四楼就直喘粗气,每每这时,前头的他就会回头看她,摇头一笑,然后抓着她手腕,将她往上带,他的手坚实有力,就像很小的时候,他们在大山里奔跑,她走不动了,就喊“默安哥哥!”往往他就回身去拉她……只不过那会是牵手,现在长大了避嫌,改抓手腕。 可就算如此,詹程程还是高兴的,时光虽然流水般不停往前,世事也曾因命运变迁,但她的默安哥哥一直都在。她甚至能看懂他的眼神,他看别人时,不论对方是谁,永远都是招牌式的礼貌与温文,表面在笑,内在却没有温度,仿佛他与外人之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只有他在看自己时,眼里的笑是有温度的,柔软而暖,像四月的春风。 ※ 这边,两人默契的每天一起上学放学,而那边盛星河,却是挠破了脑袋。 王嬷病了,不,应该说她照顾盛星河的后些年,一直就带着病,是老年人的常见病类风湿,只是为了盛星河,她忍着病坚持。但从今年初,她开始身体越发不行,等到盛星河上了高三,她再撑不住,再舍不得盛星河也必须告老还乡养病了。 王嬷要走,盛星河远在英国的爷爷奶奶就急了,这么多年都是王嬷照顾孙子,孙子也习惯了王嬷,现在临时换人都不知道找谁去,何况孙子还是个大脾气的!盛星河的父亲听了也急,尝试想把盛星河接到身边,盛星河当然不肯……无奈的盛家人只能硬着头皮试着给孙子再找保姆,但一连请了三四个,都被孙子不习惯给轰了出来!后来孙子甚至不要保姆,只雇了几个钟点工,定时回去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