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断了信,我等待呀到如今,夜又深呀月又明,只能怀抱七弦琴,弹一曲呀唱一声……” 宗瑛看向窗外,漫天的雨往江面上倒,畅快又迷茫。 她突然想起,盛清让好像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出现了。 今天是8月11日,周二,南风转西风,温度在26摄氏度左右,舒适宜人。 那边也是8月11日,周三,会是什么样的天气?他不出现,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顾忌699号的不便,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宗瑛想了一路,到699号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电梯里碰到平日里总是晨起练琴的小囡,那小囡笑起来双颊两个梨涡,声音清脆动听:“姐姐你也会弹琴的吗?” 宗瑛不会,她家的钢琴是她妈妈以前用的。 “上个月有天晚上十点钟的样子,我听到你家有琴声哪!弹的是那个……”她挠挠头,眼睛一亮:“肖邦的夜曲对不对?但是好像跟带子里弹的不太一样诶,姐姐你是忘谱了吗?” “……” 电梯门打开,小囡同她道个别就先走了,宗瑛转向另外一边,打开门,按亮廊灯。 早上出门时忘了关窗,屋子里的旧物沾了雨气,有一点儿时的亲切霉味。 宗瑛走过去将风雨关在窗外,转头瞥见角落里一架老钢琴,母亲去世后,几乎再没有人碰过它。她坐下来小心推起琴盖,生硬按下琴键,只突兀响起几个音。 没有人去弹奏的乐器,保养得再好,也缺少一种生命力。 她起身合上琴盖,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这里,又似乎能看到盛清让坐在这里脱谱弹夜曲。可敛回神,确实什么人都没有,只有顶上一盏灯,与世无争地亮着。 宗瑛去洗了澡,喊了外卖,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看上次没有看完的关于拉普兰德的纪录片。 一集看完,家里的座钟响了十下。 晚十点了。 宗瑛四处看了看,最终抬头看向楼梯,空空荡荡,毫无动静。 她突然皱起眉,关掉视频页,打开搜索框,快速输入—— “盛清让”三个字。 这个人有怎样的出身,有怎样的履历,又会有怎样的结局,按下“搜索”,一切唾手可得。 宗瑛喉咙紧张起来,右手悬在enter键上,迟疑了大概半分钟,握起了拳。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松开拳头,无名指连按三下delete键,最终清空了搜索框。 这是他的人生,她没有资格提前知道。 宗瑛突然站起来,迫切地想要抽根烟,但她一根烟也没有了。 她在客厅里走了几步,到玄关取了伞,决定出门。外面雨势小了,她撑伞穿过街道,去附近戏剧学院学生爱去的店里买烟,一堆稀奇古怪的进口烟。 老板推荐给她一盒女士烟,漆黑包装,印着black devil字样。 “很香的,奶油味。”他说。 听起来适合戒烟过渡,宗瑛拿了一包,当场拆开抽出一支,问老板借了火。 她抽着烟往回走,下意识抬个头,隔着一条马路,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身影站在699号大门前的梧桐树旁。 他脚底下是白天落的法桐叶,头顶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的雨水。 整个人风尘仆仆,浑身湿透,路灯照亮他大半张脸。 他单手提着公文包,努力站得挺直,声音却已经十分吃力,他讲:“宗小姐。” 宗瑛迅速灭掉烟走过去,就在她快到他面前时,他突然身体一歪,宗瑛及时地伸出了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 盛先生:宗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可能已经死了?我没有,我只是生病了。 ---- 几个说明: 1.法医解剖按照规定戴两层手套。 2.歌词出自吴莺音《我有一段情》,这个歌年代没有《十里洋场》那么早了 3.练琴小囡说的是nocturne no.2 op.9/2 ----- 感谢打赏: 花木花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4 22:10:52 仇小五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4 23:00:11 阳子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4 23:09:39 柴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5 07:48:08 十一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5 17:43:15 柴骧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5 19:28:36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