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转回身来,神情轻松地仿佛刚才只是弹了弹烟灰一般稀松平常,他看向安泪汐,轻声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运气遇到真正爱自己的人,所能做到的,就是不要自我催眠,宁愿在清醒中看到自己有多可悲,不要在沉沦中让自己变得可怜。” 安泪汐捂住耳朵,哭道:“我不听!不听!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胡说!” “不听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当灵魂导师。”陆行舟目光扫过沙发上的破布娃娃,眸子沉了沉,问道,“谁教你用傀儡术控制李可乐?” 安泪汐看向娃娃,小声抽泣着:“是……” 她话还没说完,抽泣声蓦地一滞,接着继续抽抽搭搭,摇着头道:“没……没有人教我,我自学的。” “这么热爱学习吗?”陆行舟嘲讽地说。 傀儡术复杂纷繁,对掌控者要求极高,历来能有所成就的傀儡师无一不是精通多门技艺的全才。 陆行舟目光落在地上的死耗子尸体上,看了两眼,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安泪汐。 安泪汐在他的视线下缩了缩。 陆行舟拎着一只耗子尾巴,将干瘦的尸体拎起来,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在旁边点燃,火苗跳动,将耗子的影子投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只见那耗子的影子旁边,耷拉着几根肉眼难以发现的细丝。 陆行舟熄灭打火机,对安泪汐道:“如果你真的靠自学而掌握了傀儡术,那可真是天纵奇才啊。” 他懒得再跟安泪汐废话,拿出手铐扣住安泪汐的手腕,另一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技术中心精心打造的手铐,一旦扣上手,连魂体都插翅难飞。 带着安泪汐往门外走的时候,石饮羽一把拦住他,嘴上贴着黄符,手舞足蹈。 陆行舟憋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学着石饮羽常做的样子,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凉凉道:“贴着吧,小魔物。” 他们走出房间,石饮羽自己用手把快要掉下来的黄符又贴紧了一些,临出门时还不忘拉动灯绳,关上电灯泡。 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嘛。 房间在身后陷入黑暗,没有人看见,那个倒在沙发里的破布娃娃,突然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永远不会闭上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的虚空。 夜已经深了,朦胧的月亮远远挂在天上,光辉冰冷而又微弱,穿过头顶建筑物之间狭窄的空隙和空隙里那杂乱的电线,落在地面时,已经微不可见。 这是锦绣老巷。 当这个地方陷入沉睡时,连月光都落不下来。 他们沿着来路回去,路过垃圾堆附近时,陆行舟竖起耳朵听了听,刚才那个扰乱石饮羽心性的叫床声已经没有了。 夹杂着恶臭的空气中,只有小虫吱吱的叫唤。 陆行舟不由得啧了一声,自我反思:好好的我想这个干嘛……爱叫不叫…… 我可是文明人,跟某些心性不稳的魔物大有不同,文明人就文明在可以有效控制情欲上,不像魔物,听两句动静就激动得不行…… 石饮羽突然攥住他的手腕,陆行舟猛然回过神,身体尚未作出反应,就被石饮羽一把抱进怀里。 他猝不及防,重重撞在石饮羽胸口。 然而他来不及头晕眼花,便蓦地一个急转身,掌中出现一条骨鞭,重重抽向背后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刚猛得犹如一只俯冲而下的秃鹫,一眨眼就扑到二人面前。 在陆行舟骨鞭挥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