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叱道。 落了帘幕, 御驾内一片昏暗, 视觉上的缺失导致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譬如逐渐升高的温度与稀碎的泣吟声,一点一点蚕食掉理智,将人卷入火炉里熬出细细密密的热汗紧贴着身躯。 她哭得有气无力,绵密细雨般浇下来,将独孤凛心底那股带有邪劲的妒火浇的隐隐有衰退之势。 独孤凛抽了口冷气,额角一滴汗滑落侧脸,滑过脖颈贲张的青筋,随他俯身的动作斜落在喉结尖上。 他心底尤堵着气,气明斟雪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领情,气她眼里心里只有容怀瑾,气她刺入胸膛的把柄剑,也气她委曲求全时的不甘不愿。 来时本就打定主意发狠了惩罚明斟雪,怎能因她哭了几声就此罢休? 独孤凛抿紧薄唇,墨眸危机深沉。 可游丝般柔而韧的娇泣声连绵不断,千丝万缕将他缠绕的心口越发堵闷。 明斟雪上身伏在软榻上,哭得抽抽噎噎,一面哭一面叱着他:“太涨了,我真的难受,出去,你出去好不好……” 独孤凛愤愤盯着身前那颤抖如风中落叶般瑟缩不止的身姿,心烦意乱,良久,终是起了怜悯之心。 他揽着明斟雪的窈窕身段,抽身缓慢退出,将人扶正坐起。 身子骤然一松,明斟雪这才缓缓止住了哭声,雪脯虚弱地起伏着,连带着当中那一点朱砂痣缩在沟壑间可怜地上下轻颤。 御驾厢壁间垂着的软帘无意间被拂着漏出一丝间隙,一束细微的光亮透过那间隙正正好洒在那颗朱砂痣上,窥见艳色。 独孤凛眸色骤然一沉,旋即僵硬地撇开眼低喘着气,眸底谷欠色难消。他抬指重重拧了拧眉,朝御驾外冷声斥道: “起驾,回宫。” 低沉的声音里犹压着火气。 堆叠在一旁的裙裳被扔回明斟雪身上,明斟雪抱住薄衫紧紧护在身前,将身子缩得离他更远了些。 “穿上,不为难你了。”独孤凛的声音伴着车轮碾转声自昏暗中响起。 明斟雪一颗心猛跳了跳,内心逐渐升腾起不安。 就此为止了么? 她心知独孤凛重谷欠,这么寥寥草草的被她打断了动作,心里定然还存有怨气。他若不能释怀,那么今夜行刺天子一事明氏仍会被追究。 她不能就此放弃,不能。 攥住薄衫的指尖在颤抖。 明斟雪抬起眼帘,昏暗的视野中,帝王侧面的轮廓甚是凌厉。 明斟雪搁下衣裳,缓慢朝他挪近,主动贴了上去。 独孤凛一怔,伸臂顺势接住了她。 “你既分外抗拒,孤说了,此事就此作罢,不再为难你。” 明斟雪一双柔荑环过他的脖颈,与他鼻尖厮磨,黑暗中,一双水眸格外清亮。 “我,我可以的……”她小声嗫嚅着,“陛下请容我再试上一试……” “不必。”独孤凛将她抱至膝上坐着,“你厌孤至极,又何苦勉强自己。”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明斟雪有些着急。 独孤凛话音稍顿,立刻明白其中关窍,皱着眉冷笑了声:“原是担心孤追究你行刺孤的罪责。” “明斟雪,孤还以为你忽的有了良心。” 明斟雪抿着唇沉默不语,只是用行动在一点一点表达自己的心意。 她侧转过身正对着独孤凛,视线看不清晰,便凭直觉去摸索,一手抵在他肩上稳住身形扶着支撑缓慢沉下腰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