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再去劝劝老爷?” 珊娘正沉思着要怎么劝老爷,侯瑞忽然道:“我去吧。总不能任由老爷太太这么僵持着。” 珊娘惊讶抬头,她再没想到,那么怕老爷的侯瑞竟会主动这么说。 许是她的惊讶太过明显了,侯瑞冲她翻了个白眼儿,道:“怎么说我也是家里的老大,该我担着的事我总要担着的。”说着,转身就要走。 珊娘赶紧一把拉住他,“你打算怎么跟老爷说?” “还能怎么说?就把你刚才说的话跟老爷再说一遍呗。”侯瑞道。 珊娘道:“可这些话桂叔应该早就跟老爷说过了,老爷愿意听,早听进去了。” “那怎么办?”侯瑞没法子了。 珊娘想了想,才刚准备说“我跟你一起去”,忽然看看侯瑞,改口道:“我们先商量商量。” 她拉着侯瑞回来坐下,又道,“老爷为什么生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侯瑞就道:“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太太的不领情呗。” “可太太并不知道实情。”珊娘给他细细分析道,“偏老爷觉得委屈,就倔着不肯跟太太说实话。老爷这里只觉得自己委屈了,就没想过太太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听说老爷要把自己的奶娘送走,太太心里会怎么想。换作是老爷自己,怕也要跟太太一样,替自己的奶娘求上几句情的。老爷这是钻进牛角尖里去了呢。”又道,“太太那人原就心重,什么心思都只藏在心里,老爷若是再不肯说个清楚,跟太太的误会怕是就再难解开了。” 侯瑞眨巴了一下眼,忽地站起来道:“我知道怎么说了。”一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珊娘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微笑。等她回过头来,就看到桂叔细眯着老鼠眼在打量着她。 “怎么了?”她问。 桂叔笑道:“还以为姑娘会跟着一起去呢。” 珊娘笑了笑,没吱声。有那么一瞬,她确实想要自己出面的,可后来想想,又觉得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侯瑞父子相互多沟通一二,所以也就只从侧面指点了侯瑞几句——若是换作以前,她一定不会放心,可经历了操碎一世心还不得好的前世后,她觉得也该是学着放手的时候了。 “总觉得姑娘回来后,家里什么都不一样了。”一旁,桂叔忽然道。 珊娘一阵诧异,抬头看向桂叔时,桂叔却已经向着她欠身一礼,告退着出了花厅。 看着桂叔远去的背影,珊娘不禁歪了歪脑袋,便是直到如今,她仍然觉得桂叔才是家里最神秘的一个人,叫人看不透。 也不知道侯瑞到底怎么跟老爷说的,珊娘坐在偏厅里喝了半壶茶后,便看到老爷以和侯瑞一模一样的风风火火,闯进了太太的院子。 在老爷身后,侯瑞双手背在身后,正得意洋洋地踱着方步。见她站在廊下看着他,便以一副讨赏的表情,趾高气扬地冲着她一阵挑眉。 珊娘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果然,便是她放了手,也不代表别人就做不好事情。 侯瑞晃过来,凑到她耳旁悄声笑道:“要不要去看看老爷怎么向太太求饶?” 珊娘拿手肘往他怀里捣了一记,翻着白眼儿道:“老爷那里才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又要造反了?!”又道,“侯玦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侯瑞一默。马氏母女对侯瑞并不怎么好,以他和珊娘的立场来说,这两个祸害从此远离了府里才好,可对于侯玦来说,那却是养育他长大的亲人。 “马妈妈的事,要告诉他吗?”侯瑞道。 “当然要!”珊娘道,“不告诉他,反而要叫他心里生了误会。”又叹道,“老爷这次的事就是个教训,有时候,你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其实这么瞒着,反而对两边都不好。” 侯瑞默了默,道:“那家伙定然又要哭个稀哩哗啦了。” 其实五老爷一家都挺像的,都是那种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侯瑞只要一想到侯玦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忙对珊娘一阵摇手道:“我可不去看他哭。” 等珊娘来到侯玦的院子时,小胖墩正蔫头耷脑地趴在榻上。见珊娘来了,小家伙忙跳将起来,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巴巴问道:“老爷可说了什么时候去接我姨娘回来?” 珊娘暗暗一叹,伸手摸摸他的头,拉着他回到榻边坐了,细细将事情一字不落地都告诉了他,又道:“她们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罚的,这原跟你无关,你若想你姨娘了,便跟老爷太太说,等逢着休沐时,让人带你去看她们就是。” 侯玦松了珊娘的衣袖,站在那里任由眼泪吧哒吧哒地往下掉着。 珊娘心头一软,伸手抱住小胖,道:“你若愿意,我陪你去。” 老爷太太这么一闹,倒叫珊娘分了神,一时竟忘了有关她的那些“绯闻”。直到第二天在大讲堂里看到陈丽娟和林如亭,她才忽地想起这件事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