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该算是受我的拖累。” 珊娘又眨了眨眼,疑惑地一歪头,“他什么时候看到你多看我两眼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们好像都没怎么当着人说过话的!” 袁长卿微微一叹,他原就没打算让她知道他对她的那点绮念。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 “我心里拿你当我妹妹一样。”他道。 而同样的话,他昨晚就曾说过一遍的。珊娘也没当作一回事。她挥了挥手,又咬牙切齿地瞪着袁长卿道:“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弟弟,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袁长卿看着她,忽然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便是你宽宏大量,我也要报复回来的。”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珊娘都没能反应得过来。等她偏开头时,他早已经收回了手。“干嘛老动手动脚的!我又不真是你妹妹!”她恼火低喝。 袁长卿的眼尾微微一勾,但那个笑意尚未漾到眼底便叫他收敛了回去。 “其实山下情况远比你想像的复杂。”他又道,“且不说你家老太君是那么爱脸面的一个人,便是只冲着袁昶兴做的事,我家里为了平息这件事,怕也要逼着我娶你。” 珊娘一阵愤怒,“他们以为他们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袁长卿就堵着她的话点头道:“他们一向认为他们能。”又道,“如果我不同意,我都能猜到他们会放出什么样的风声。他们许会说,我对你有贼心,所以才逼着袁昶兴帮我绑架你,袁昶兴只是听从兄命而已。或者干脆说,你我原就有私情,原就计划好了在这山上私会的,不过是因为我们行事不密,被贼人拿住了,才串通着贼人倒打一耙的。总之,只要能把袁昶兴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珊娘呆了呆,忽地梗着脖子道:“我不信!还没王法了?!” “王法?”袁长卿讥嘲一笑,“江阴知府是宫里那位门下的一条狗,我家又……” 他顿了顿,叫珊娘想到他那丢失的继承权,又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拖累了你。如今我正帮着朝廷在做一些事,具体什么事我不方便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眼下我正被人盯着就好。那些人巴不得我这里能出点纰漏,所以就算我们原本没什么,只怕也要被人造出点什么事端来。我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么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所谓‘留得青山在’,我一直认为,抗不住的时候更应该先想办法保存自己,之后再慢慢图谋回来。” 珊娘怔怔看着他。她再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还有那么复杂的因由。 且还都是因为他! 想着前世的梦魇,珊娘只觉得胸口似落了块巨石一般,叫她一阵喘不过气来,“我,我不要……”她带着惶恐,看着袁长卿连连摇头。 虽然早知道珊娘对他怀有莫名的抗拒,如今被她这般再三拒绝着,袁长卿也忍不住一阵胸闷。 他垂下眼,默默做了个深呼吸,直到压制下胸口的郁气,这才抬头道:“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不仅对我,对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不想嫁我,那我们就先订亲,先瞒过那些人的耳目再说,之后总能找到机会退了这门亲的。等到那个时节,我应该也有能力护你周全了,总不叫你再被人说三道四。” 他看着她。 她则抱着膝盖埋头沉默着。 袁长卿也跟着沉默了片刻,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个万一,事情没有像我们所期望的那样,你不得不嫁给我,我向你保证,我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绝不会烦到你的面前,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你嫁我之前怎么过日子,之后还会怎样,我不会要求你再为我做任何事,而且,你的任何麻烦事,你都可以交给我,我来应付。” 直到这时珊娘才忽然醒悟到,前世时袁家的事果然从来没有闹到她的面前来……而袁长卿所描绘的,岂不就正是她的前世?! 袁长卿的保证,原是希望能够减轻珊娘的焦虑,却不想他的话音一落,珊娘竟直接从焦虑一下子跳到了焦灼的状态。她愤怒地一捶地,冲他吼道:“我死也不嫁你!”看着他忽然睁大的眼,她恨恨又补上一句,“大不了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连续两个“死”字,令袁长卿忽地站起身。他低着头,乌沉沉的眼眸似不带一丝感情-色彩般,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嫁给我,竟真的叫你这么难以接受?” 虽然他努力掩饰着,那用力握紧的拳,仍然泄漏了他的情绪。 她抬头倔强地看向他。 他忽地一转身,走到门口处,背着手沉默看着门外的远山。 一般来说,珊娘其实是个挺容易心软的人,可看着他的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