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细思量起她如今所知道的这个袁长卿,珊娘忽然顿悟到,前世时她对他的了解其实很是肤浅……当然,这也是因为他那时候根本就没给她机会去了解他! ……也就是说,这一世,他肯给她机会去了解他了?! ……凭什么他给她机会,她就得了解他?! 这么想着,珊娘忽然就是一阵暴躁。 偏这时候侯玦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手里还拿着几只新鲜的莲蓬。 随着时过境迁,侯玦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他跑进珊娘的起居室,见珊娘躺在窗前的软榻上,便脱了鞋,利索地爬上软榻,献宝似地将那几只新鲜莲蓬杵到珊娘的眼前,笑弯着一双和珊娘相似的柳叶眼儿笑道:“姐姐猜猜,谁给的?” 对于珊娘的亲事,家里只有五老爷知道个详情。侯瑞因常在外面走动,跟珊娘一样,很快也知道了被五老爷刻意瞒过的那些闲言碎语,加上他原本对袁长卿的感观就不好,如今更是迁怒于袁长卿,对他可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没有老拳相向,就已经是他克制着自己了。家里也就只有小侯玦和五太太一样,真把袁长卿当未来的姐夫看待,且不说袁长卿之前还曾救过侯玦。因此,便是这时候因着二人的亲事尚未下定,袁长卿不好登门,他仍是想着法子通过侯玦偷偷给珊娘送点小物件。比如,这时鲜的莲蓬。 珊娘才刚午睡醒来,正因梦里梦到的往事而心烦着,如今一看到侯玦手里的莲蓬,顿时就是一阵恼火,劈手夺过那莲蓬就从窗口扔了出去,一边教训着侯玦:“什么人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竟都往我面前递?!” 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侯玦呆了一呆,委屈地鼓着双颊道:“这是姐夫叫我给你的……” “什么姐夫?!哪来的姐夫?!你姐姐我还没嫁呢!”珊娘又是一阵低吼。 可再怎么忐忑,再怎么不安,日子仍似流水般静静淌过,文定之日很快就到了眼前。 在文定过礼之前,五老爷先给珊娘行了及笄礼。上一辈子这及笄礼只走了个形式,连正宾有司也全都是自家人充当了。这一回,虽然珊娘腿还断着,行动不便,老爷仍尽可能地搞得很是隆重,特特请了林老夫人作正宾,林如稚则抢得了一个有司之职。 这里才刚礼毕,那里袁家送文定礼的队伍就到了。 万幸的是,珊娘这会儿乃是半残人士,便是需要她亲自出面的场合,也都是能简省就简省了,于是转眼间,她就被人抬回了她的春深苑。此时前面仍在走着文定的仪式,侯家的姑娘们作为女方亲眷,全都留在前面观礼了,只有林如稚、游慧、赵香儿这几个小伙伴,伴随着珊娘回了她的院子。几人在春深苑里一阵观花下棋自得其乐。 而即便珊娘再怎么自欺欺人地不肯正视这桩婚事,这桩婚事在众人眼里仍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见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林如稚和游慧等人先就是一阵挤眉弄眼。 林如稚笑话着珊娘道:“再没见过比你更不像个新娘子的新娘子了。” 珊娘抗议道:“不过是订个亲,怎么就是新娘子了?!” 游慧笑道:“怎么就不是新娘子了?文定纳吉过后,就该是纳征请期了。难道说,非要走到迎亲洞房那一步,你才肯承认你是新娘子?” 赵香儿则假意哀叹道:“好好一朵鲜花,竟插在了牛粪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如稚听了一阵奇怪,道:“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游慧笑道:“香儿的意思是说,袁学长这么鲜嫩嫩的一朵好花,竟错插在十三这堆牛粪上了!” 正说笑着,前面的仪式结束了,侯家姑娘们过来了。 珊娘从庄子上回来后,家里的姐姐妹妹们全都依着规矩递过帖子要来探病的,不过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