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娘抬起头配合着他,“不带阿好?” 袁长卿立时皱了眉,道:“给老爷太太带两天也没事。正好还有全哥儿给他作伴。” 五岁的全哥还不太能理得清亲戚关系,每次珊娘带着阿好回娘家,他总拉着阿好叫“弟弟”,等知道自己是“舅舅”不是“哥哥”时,小家伙还一脸的不高兴——也是,太太的娘家自那次来梅山镇闹过事后,就再没敢在五老爷夫妇面前出现过。全哥儿自己没舅舅,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舅舅”,他倒是有两个哥哥的。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哥哥”可远比“舅舅”威风多了。 想到全哥儿,珊娘忍不住一阵微笑。可转瞬间她又想到林如稚的事,便忽地从袁长卿的怀里退出来,恨恨地拧着他的手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阿如还在咱家呢。” “依我的意思,”袁长卿道,“他们夫妻的事就该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我们原不该插手的。” 珊娘立时皱着眉头,道:“难道就看着阿如受人欺负?!” 袁长卿冷静道:“是不是‘欺负’还不定呢。我们只听了阿如一方面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该听一听梅欢歌的说法。” 这倒是。珊娘一阵沉默后,道:“可阿如现在这模样,也没办法冷静下来跟梅欢歌说话的。” “那也不能把她留在咱家。”袁长卿道。 珊娘忍不住抬头横了袁长卿一眼。就像袁长卿了解她一样,她也很是了解袁长卿。袁长卿这人生性寡淡,且还很是自我,除非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和事,不然不管是谁遭遇到什么难事,都难以叫他伸一伸手的。别说是梅欢歌跟林如稚吵架,便是这二人真的闹和离,他怕也只会冷眼旁观,再不发一言的。 何况,他原就不是个好客之人,白天里有朋友来访倒也无妨,晚间却是独属于他的时光,他可不乐意叫林如稚给打扰了——他的小心眼儿,珊娘一眼就看穿了,翻着白眼不满道:“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还是我师妹呢。”袁长卿道。见她瞪他,他跟安抚炸了毛的白爪一样抚着她的背又道:“你是急公好义,可也不能越俎代庖了。阿如不是三岁小孩,她自己的事就该由她自己去面对才是。如今你把她护在咱家里,又不许梅欢歌进门,往好处说,你是在照顾朋友,可往不好处说,怕是就要叫人说你从中作梗了。从来夫妻吵架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什么劝和不劝分?!”珊娘又炸了毛,“事情总有个是非对错的!”她一把推开他,“听你的意思,你竟觉得梅欢歌是对的了?!赶明儿你是不是也要纳个妾来气我?!” 袁长卿摇着头,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就听珊娘怒道:“只要你敢纳妾,我就跟你离!我说过,我这人什么都吃,唯独不肯吃亏,只要你敢在外面采什么野花,就别怪我给你戴绿帽子……” 袁长卿神色一变,忽地伸手捂住她的嘴,那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气惊得珊娘一愣。 顿了一顿,直到压抑住心里升腾着的怒气,袁长卿才看着她摇了摇头,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脾气?!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竟就什么都敢说了。”又顿了顿,似到底没能全部压抑住那股怒气一般,他忽地凑到珊娘耳旁,咬牙切齿道:“这话以后再不许说了,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又顿了一顿,“我从不信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宁愿信人做出来的事。可你若想听,我也可以再说一遍。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我再不会看别人一眼,所以你以后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来气我。” 夫妻二人紧紧贴在一处,那交汇着的目光渐渐融合,竟似再分不出彼此一般。 半晌,珊娘叹了口气,伸手圈住袁长卿的脖颈,踮着脚尖在他嘴上啄了一下,又侧头贴在他的胸口处,道了声:“对不起。”刚才她那么说,不过是图一时的嘴上快活,却忘了袁长卿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的一时痛快,却已经狠狠地伤害到了他…… 看着偎在他胸前的珊娘,袁长卿一阵呆怔。从十六岁那年认识她之后,她在他的面前永远是那么的嘴硬,再如何也不肯低一低头的。这竟是她头一次在他的面前服软认错…… “再没下次就好。”他就势抱住她。 二人默默依偎了一会儿,珊娘道:“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在改自己的那些坏毛病了,可有时候真的很难。比如,你说得对,我又越俎代庖了。”她推开他,“你去把梅欢歌找来吧,我去劝劝阿如。总要叫他们摊开了说清楚。如果他真有心纳妾,再看阿如什么意思吧。” 至于前世的袁长卿和林如稚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跟现在有关系吗?! 第169章 ·梅呆子 珊娘来到客院时,林如稚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