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知道,魔族最擅长的,就是夺舍,”说到这,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就连王,在接小翡翠回宫殿的那天开始,也派了两个高阶精灵,跟在翡翠身边几年之久。” 直到几年后,体型是幼儿的凯恩和星轨出生。 那时,一众精灵族高层才渐渐确定,生命之树的变异或许已经不可逆转,以后再出生的所有精灵,有可能全都会是如此年幼的形态。 而也就是从那时起,跟随在翡翠身边的高阶精灵,才被撤销。 那孩子一直都以为每天跟在他身后的,都只是宫殿中的侍女,或许到现在都没有发觉一分,但白还是为此感到十分内疚。 确切地说,怀疑那样一个孩子,本身就不是一件会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 星轨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他做为星轨出生的时候,翡翠身边已经没有无时无刻不跟随在他身后的影子,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直被翡翠全身心信任的精灵王,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身为拉斐尔的记忆告诉他,王和白如此做,是最恰当的做法,并没有任何过错,但身为与翡翠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星轨却十分肯定,如果这件事被翡翠知道,他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 毕竟,他是那么信任和喜欢白与精灵王。 只要一想到那个笨蛋会因为珍视的白和精灵王曾经的怀疑而感到难过,星轨就觉得,左胸肋骨之上的地方,泛起一阵绵密酸软的疼痛。 那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这件事,不要再让任何人知晓。”放缓呼吸,略微缓解一下胸口的疼痛,星轨警告地看了白一眼。 白则苦笑了下,“如果真的知道被那样怀疑过,即使那孩子再温柔,也会觉得难过吧。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星轨闻言,沉默了良久。 既然当初王和白就已经撤掉了翡翠身边的精灵,就说明他们那时就已经确定了,翡翠身上没有任何问题,而身为星轨的他,既然觉醒了拉斐尔的记忆,自然清楚,自己不可能被魔族夺舍。 所以,深吸一口气,即使再不想面对,星轨也还是问了出来,“已经确定……是凯恩了吗?” 声音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颤抖。 白深深看着眼底闪着锐痛的星轨,知道星轨为何会如此的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些话,有些时候,真的很难说出口,因为只是这些简单的音节,往往会让这世上最强悍无匹的勇士,都受到无法承受的伤害。 “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种留有一丝余地的说法。 但其实,他和星轨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意外和奇迹,并不是所有时候都会发生。 星轨第一次如此痛恨曾经身为拉斐尔的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拉斐尔的自大和自以为是,他根本不会放任蓝斯和凯恩搅合到一起! 而如果凯恩那张皮下,真的是一个邪恶的魔族的话—— “啾啾!”迷雾森林的树枝上,归巢的鸟儿看着快速从眼前闪过的淡红色人影,叽叽喳喳地打起招呼来。 听到熟悉的鸟鸣,斐亚然这才放缓大轻功的步伐,在半空中对树枝上排排站的鸟儿们挥了挥手当做告别,而后一个提气,就又化作一团红色的流光,向迷雾森林外飞去。 终于要离开艾泽拉斯了。 不舍的情绪已经在心底翻搅了好多天,斐亚然觉得,这要是个心软的妹子,没准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因为毕竟,他这次,可是做好了一旦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的准备了啊。 他其实对所有精灵都说了谎。 或许在安斯老师和白还有星轨他们看来,他这次只是想要去大陆上游历一番,增长见闻,但只有斐亚然自己知道,在当初决定要为完成任务而努力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权利。 而这一天,他也的确,等得足够久了。 久到,甚至对这些精灵,对艾泽拉斯,真正产生了归属感,以至于让他一直以来无比坚定的内心,都感受到了一丝动摇。 但这样,是不被允许的。 艾泽拉斯太过温柔,那些他所爱,也一直爱着他的精灵们,也让他太过眷恋,以至于让他不知不觉渐渐变得软弱,变得想要依靠,变得快要忘记,他所要走的,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一条只能与孤独为伍的看不到尽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