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也很兴奋,打开相机准备录一段山顶的极光视频。 星星点点、未落尽的雪里,眼前的银装素裹和远处的灯火辉煌,被头顶绚烂的极光勾连在一起。 梁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几个赶时间的游客交谈的工作人员,想了想,对时舒说,他过去再问问山脚的情况,山脚如果风太大,就提前和闻京说,拜托他开车来接一趟。 时舒笑着点头,镜头跟在梁径身后,跟他一起朝前走去。 和时舒一样惊喜地录视频的还有好多人。 大家聚在一起调整角度,场面一时有些热闹。 很快,半山腰雪雾破开,下一班缆车徐徐到达。 时舒扭头就去找梁径。 但是他没有看到梁径。 原本工作人员站的地方,此刻也是空无一人。 大家都收起手上的视频设备,争先恐后地朝缆车走去、排队。 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 仅仅是一秒。 时舒呆呆站在原地,望着那处空荡荡的地方。 身旁有人急匆匆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相机没拿紧,“噗”的一声掉进雪堆。 雪堆松软,相机摔不坏。 “啊......对不起。”陌生人匆忙道歉,帮他捡起相机、塞到他手里,然后又匆忙离去。 时舒重新握着相机,感觉到手心的冰凉。 下一秒。 视线边缘出现一个正把书包往背上背的人影。 梁径朝时舒笑了下,很快走了过来,对他说:“休息站里有热水,我去接了点热水。待会路上喝点。” 见时舒傻愣愣地直盯着他瞧,梁径笑着屈指碰了碰他脸颊:“怎么了?我们去排队吧。” 他的指间还残留热水的温度。 时舒点点头,伸手紧紧握住梁径的手,不作声,把相机囫囵塞进背着的书包里。 缆车上,梁径发现时舒安静得有些异常。 时舒只说困,说完就紧紧往梁径肩窝挨,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 梁径想了想,还是联系了闻京,让他一会来山脚的车站接他们。 到了山脚,果然风雪奇大。 有一阵,风吹得大家都睁不开眼。 闻京说路上不好开,让他们找个地方先避避。 梁径就搂着时舒往附近的公交站台走。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站台,这里雪也不是很大,两个人就紧挨着坐了下来。 地势比起之前缆车落脚的地方似乎高了些。 远远能看到港湾的暖黄色灯火。 山顶的极光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风雪掩盖,不可能再看见。 视野尽头,教堂的轮廓隐约可见。 好像忽然之间,天地只剩他们两人。 先前因为那么一秒的心慌而情绪低落,这会,时舒是真的有点困了。 他抬起头注视梁径。 梁径似乎在看教堂。 漆黑的夜色衬得他眉眼愈加深邃专注。 梁径环抱着他,而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 时舒看了会,凑上前去亲他的面颊,梁径感受到,笑了下,时舒也跟着笑了下。然后,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准备打个盹。 隐约间。 时舒感觉左手无名指被戴上了一个东西。 慢慢地,有人在耳边和他说:“我刚刚在看教堂,我对自己说......” 梁径的声音有些不稳。 “我说,如果能在教堂的方向看见极光,只要一点,我就把它戴到你的手上。” “时舒,我刚刚看见了。” “真的。没有骗你。” 眼泪一下就淌了下来。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