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手上还有一本账,是你通过暗夜阁收受北方的那些官员的贿赂的,你不承认也可,朕便将他们一个个抓来查!” 太子闻言,又是一哆嗦。 他自觉地口中发干发苦,心底深悔为何当初不听自己母妃的话,非要收受那些官员的贿赂。 一想到这里,太子眼前发黑,牙关紧咬。 整个殿内都安静的只能够听到各自的呼吸声,帝王盛怒之下,谁也不敢轻易开口,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太子闭着眼睛,将脑袋磕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忽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耳边响起了他母后曾经说过的话。 太子猛地抬头,对着皇帝痛哭流涕起来。 他哭得哀痛,满是泪水的脸上看起来分外的真挚。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是一时糊涂,因此才收受了北方那些官员共计十余万两的孝敬。” 太子痛哭掩涕,浑身发抖,像是悲伤到了极致。 他低低哽咽。 “儿臣当时只想着太后千秋必定要办的风光漂亮,又想着国库空虚便想要自己补贴一些,那些北方官员与其说孝敬儿臣,不如说是孝敬太后。” 说到最后,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抬头望向高高玉阶之上的皇帝。 果不其然,皇帝盛怒。 “放肆!” 太子深吸一口气,再拜。 “儿臣不管将此事归咎任何人,是儿臣不肖,辜负了父皇之心,儿臣这便像父皇谢罪。” 太子说完,忽然起身,猛地冲向了玉阶,一头□□在那只汉白玉雕刻而成的麒麟之上。 霎时间,鲜血溅起,地上绽开朵朵妖异的红梅。 这一场景,就连皇帝也惊住了。 他当即变色,步下玉阶,朝着太子倒在地上的身影跑去,却还是离得最近的霍长邺快了一步。 霍长邺托起太子脖颈,确定太子的颈部没有受到伤害,这才从身上取出一瓶金疮药,咬开瓶口,倒在了太子撞伤的额头之上。 此刻,皇帝已经到了太子身边,他扯过身边太监递上的帕子,让霍长邺给太子包扎,一边大喊着。 “宣太医,快去宣太医。” 幸好,养心殿内原本就有照顾司晏明的轮值太医,很快便已经赶到。 霍长歌站在最外围,低头遮挡着脸免得让人认出自己,同时也对于太子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嗤之以鼻。 说真的,太子这么做,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有用。 可若是对手遇到了司晏明,这点儿小伎俩怕是不够用了。 司晏明是谁? 那可是发起疯来自己都敢砍的刺头。 霍长歌想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默默看戏。 太子其实撞得不重。 一般来说,这种撞墙自杀的但凡是存着一点儿犹豫之心的,都死不了。 头上的那个伤口也不过是看着吓人罢了。 瞧着这会儿功夫,太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的能和他父皇“互诉衷肠”了。 皇帝也是颇受感动,一双虎目之中含着点点泪光,虽然并未落泪,到底是看着有打算原谅太子的意思了。 毕竟贪污受贿此事可大可小,又是借着为太后办千秋宴的由头。 皇帝生气的也不过是兄弟倾轧。 只见,太子虚弱的对着握着皇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皇,刺杀皇弟之事,儿臣真的不知。许是有些人误会了我们兄弟之间便私自做主……儿臣着实冤枉啊!” 皇帝静默片刻,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只是将另一只手覆盖上了太子的手背。 “只要宁王醒了,这件事,朕便不再追究你了。” 太子眼睛一亮。 父子两似乎和好如初。 霍长邺立在一旁,默默将金疮药收回,眼观鼻鼻观心,就好像是一座泥塑雕像。 三司和九门提督则是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这父子俩打的什么哑谜。 九门提督知道自己脑满肥肠,不过是凭着家族拿了这样一个肥差,平日里也懒得考虑这种事情。 他转头悄悄用手肘捅了捅霍长歌,低声问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