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温度回升,楚清也不像之前不乐意出门了。她带了顶毛线帽走在路上,脑门儿开始冒细汗。 这回还是走的那条小道儿,楚清熟门熟路地从小巷口进去,然后左拐,左拐,直走,右拐…… 天色渐晚,下起了薄雾。原本就冷清的巷子里没有路灯,更是觉得朦胧。 楚清越走越没有底气,这路就跟小时候的数学题一样,她俩谁都不认识谁。人家说在路痴眼里,同一条路的春夏秋冬都是不同的。要楚清说,这同一条路,清晨傍晚也是两个样。 她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没想到进了个死胡同。 胡同尽头是一户人家,看起来久无人居住。古旧的木门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地响,墙上枯黄的爬山虎,墙角蜘蛛网密布的邮箱,再配上这薄雾之下的夜色……楚清打了个寒颤,有些哆嗦。 她赶忙往回走,并且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给程易安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程易安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是不是迷路了。 楚清先是一愣,随后小声地问他现在有没有事儿,能不能来接自己。 “待原地别动,我马上来。”程易安说完后电话没挂,他怕楚清一个人在巷子里害怕。 楚清靠在墙边坐着,将耳机插上。穿巷而过的风声被程易安的声音替代,脱白大褂的声音,和同事问好的声音,电梯门开的声音…… 程易安一出医院就开始小跑,傍晚开始降温,他担心楚清还没好利索就又冻着。 听见那头匆忙的脚步声,楚清心里有些内疚,低着头不说话。特别是听见程易安在那头累得气喘吁吁,还安慰她让她别怕,眼泪都快下来了。 程易安进了巷子后,一路张望,每一个岔路口都会探头看一眼,就怕楚清缩在角落里小小一团,自己给看漏了。五分钟以后,终于是看见了缩在墙边的楚清。她双臂抱着脑袋,头埋在膝盖上。 “抬头。”程易安站在不远处盯着她。 楚清耳机里传来程易安的声音,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她觉得一阵酥麻,从尾椎酥到了到脊梁骨。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倚在墙边的程易安,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夹克外套。约莫是他出来得急,连羽绒服都没来得及拿。 程易安缓缓走近,这才发现楚清脸上挂着泪。他无奈地笑了笑,弯腰将人拉起来道:“哭什么?” “我,我以为我认识的……”楚清听他这么温声细语地,鼻子更酸了。 程易安笑了一声,说:“你以为……” 她以为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时候以为自己数学能及格,最后还不是打脸了。更何况是认路这种事情,打小的毛病改不了。 “对不起啊……”楚清低着头小声地跟他道歉。 “没事,走吧。”程易安领着她往医院走,路上也没教她认路,只道下回走大路算了,累就累点,当强身健体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走到了医院,楚清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到了程易安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头女人的小声。直觉告诉她是上回那个梁瑶,楚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动,办公室的门开了。 程易安见楚清去了十多分钟了没回来,怕她在医院迷路,刚准备出去找她没成想人就在门口。 “进来。”程易安向来不喜欢多问什么,既然见着人了,就侧身带她进去。 门一开,楚清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间的梁瑶。虽说被一群护士医生围着,可她的目光始终绕在程易安身上没离开过。 程易安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拎给她,交代楚清用法,还有复诊的时间。 楚清一一应下,脸上红云未褪。 “你在这儿等会,我一会儿送你回去。”程易安还得去看一眼病人的情况才能下班。 楚清本想拒绝,可程易安说完扭头就走了,连话茬儿都不给她留。 坐在程易安的办公桌前,楚清随手翻着他桌面上的报纸。多是些医学周刊什么的,一串串专业名词她也看不懂。不过凑近嗅了嗅,似乎每一本都有冒菜味儿。 “你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