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坐在了下首,道:“那位姓杨的,年纪三四十模样,听那个将军府里的下人说,虽是留有胡须,然每日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来打理,又面皮红润,穿着也十分精细,腰间带有玉佩,资质不俗。” 这就是身份不低了,秦泰有些估摸了出来,“身份不凡,又随着太孙从京中而来,许就可能是皇后娘家的人?” 中年男人自是没秦态更为清楚京中事,又继续道:“那几个姓魏的,听着倒是南方的口音,领头的三十许,也是读书人模样,衣着比那位杨家老爷还要精细,当是世家出身,为人有些风流,惹得将军府里的丫鬟们都有些心动。” 秦泰顿时想起了在京中时听到的消息,说是南魏进了京,此回倒又猜了到,“南方口音,又大家出生,少不得就是南魏里来的,又为人风流,便是南魏魏九重了!” 魏九重的名字,也算是响彻大江南北,那中年男人一听,就道:“就是十分有才学会作诗那一位?前两年还来过边关!后来我们打听到,说是太孙要代天子巡查三个关的军务!” 秦泰哪有不明白的,一声冷笑,“这哪是个只会写诗的!瞧着怕是来意不善了!” 他可没忘记,南魏一进京就住在魏氏宅子里的事情,加上魏九重前两年来过边关里一趟,如今又随着太孙吴来了边关,且还要查军务。 南魏要入仕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如今魏九重带着魏家的人又来了边关伴随太孙巡查军务,少不得就是在为入仕寻个名头了。 这南魏与北魏,秦泰猛拍了一下桌子,“可恶!” 偏生让他在京城竟是半点都没打听到消息,如今竟是让人到了风吼城了,往日送进去的银子都当白送了这些年! “凤阳城的事又是怎的回事?”秦泰又道。 中年男人忙道:“也是因一猎户而起,那群山匪到底是惹出了祸事来!” “老爷曾经说过,要遇着猎户进山,只将人吓走最好,若是吓不走的,便是要处理得干净。只是这一回,山里来了个猎户,竟是从谷阳城那边来的,也不知走的哪条道,竟是让他发现了,山匪们本想着把人处置了。”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干燥的嘴皮。 秦泰将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了过来。 中年男人连忙道谢,一饮而尽后,继续道:“可最近里面死的人实在是太多,外面的人又还来不及补进去,那山匪头子也有管着人的,就琢磨着反正那人横竖是个死,不如就抓进去还能干些活儿。”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没几月他那儿子就追了来,他们本也想把人捉住,然而却是让他给跑了。后来遇到谷阳里的管事,才知道那对父子姓赵,一向与谷阳的将军府交好!追上去那几个,在黑风岭一带被找着了三个,瞧着那伤口,却是六关里‘娇娘子’程谨安的枪法。而那小猎户也跟着进了常大将军的府邸,一直没有再出来过。我等只怕这事儿被常乐知晓,然也不知当如何处置,只得快马赶来,请老爷处置!”中年男人最后起身拱手垂头道。 秦泰心里一片惊骇,然而却还不能让人看出来,只得道:“你且先去休息,等夜里我们再来说说这事儿!” 等那中年男人一退出去,秦泰便坐了下来,只觉得手有些抖。 然而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了长随的声音,“老爷,热水来了。” 秦泰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眼自己有些抖的手,在心里压制住了恐惧,道:“抬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长随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指挥着小二把热水抬进侧房里,又将水温调得合适,才回来复命。 秦泰躺在水桶里,也并未让长随伺候擦背,温热的水包着着全身,让自己有些冰凉的血又好似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