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放着一张炕桌,围着炕桌丢着夏末的背包和旅行包,背包刚被他翻过,正张着大嘴吐出半包零食。 “噹噹”,有人突然敲窗子。 小舟转过头就看见夏末正隔着窗子看着他笑,他没忍住咧嘴跟着笑了。“睡好了吗?”夏末趴在外面的窗台上隔着窗子问他。 “你怎么不睡懒觉了?”小舟打了个呵欠。 “乡下不适合睡懒觉啊,姥姥四点半就起床了。你睡好了就起来玩啊。”夏末隔着窗纱笑着低声催促他。 小舟忽然发现夏末手上还拿着一大堆旧报纸,显然是要干什么,他连忙穿上拖鞋。趿拉趿拉地走过长走廊,绕过走廊里堆着的一堆装桃子的篮子,大黄够意思地始终贴在他的腿边。 院子的大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夏末站在门外的大杏树底下,正在悠闲地把报纸折成许多细筒。“跟大黄处得不错?” “恩,我们是兄弟。”小舟说。刚说完大黄就跑到夏末脚边上蹿下跳地献殷勤。 夏末望见小舟诧异的失望表情就忍俊不止,为了安抚小舟,他解释了一下,“大黄还是个小狗崽的时候,是我抱到姥姥家来养的。” “那我不也是一样?”小舟随口嘟囔,夏末看了他一眼,他没发觉,还在死盯那只背叛了他的大黄,“早晚有一天我要自己养一只。” “我送你一条吧,两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养最好,性格会比较像你。” “嗷,怪不得大黄这么烦人。”小舟立刻说,又看看夏末。“你在做什么?用不用我帮你?姥姥呢?” “隔壁王婶家的孙子肠胃感冒,找姥姥过去给‘拎拎’,刚过去。” “什么是拎拎?”小舟问他。 夏末犯难地耸肩,“我也说不清,像是民间土法刮痧吧。她们都信这个。你来看这,你不怕树上的毛毛虫吧?”他指了指树上。 小舟警惕地靠过去几步,抬头向夏末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后悔的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他原以为是树干疤痕的地方原来是盘踞的一大堆黑色毛毛虫,跟树干的颜色几乎一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一阵后怕,昨天来的时候就从大树底下经过,幸好它们没有空降。 “我觉得节肢类虫子还可以。”他委婉地说,“蟋蟀螳螂都还算顺眼。” “那就是说你怕软体类虫子喽。”夏末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快离远点吧城市小孩,我要开始杀虫子了。” “用什么杀?”小舟狐疑地盯着夏末卷的那些报纸筒,“用报纸一个一个拍死它们吗?我看你还得上树。” “不懂了吧,这是土法杀虫。姥姥不让喷农药,多少年的老办法都是用火熏,过一会虫子就会掉下来,摔在地上就好弄死了。” 小舟恶心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躲了,你自己杀虫吧。” 前院有个小菜园,在园子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个木棚。夏末仔细打量了小舟的脸,“你受得了乡下的厕所吗?” “我是男人,那都不算个事。”小舟说得潇洒。飞快地溜过树下,回头鸡贼地加了一句抖不起威风的话,“等会我回来的时候从后院进屋,你干掉毛毛虫以后再叫我。” “你行吗?”夏末笑着问他,“从前院门出去以后,你确定你绕一圈还找得着咱家的后园子门吗?” 小舟恼火地跟他对视,“我警告你不要踩到毛毛虫。如果你还是踩了,那你就不能再踢大黄了。我还要摸大黄的!” “得令。”夏末点头,用去吧皮卡丘的口气极有气势地大吼,“去吧,龟毛少年!” 小舟回过头来,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似恼非恼地瞪着他,突然比了个中指,夏末哈哈大笑,他撤退进了厕所。 夏末用打火机把报纸点着了火,仗着身高举起火纸放在树枝下,没一会黑色的毛毛虫就站不住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干活认真,以极大的耐心,极有规律地逐个枝条熏烤,保持着自己不会被毛毛虫袭击的位置,没留心脚边那只一肚子坏水的大狗是什么时候没影的。 夏日里乡下宁静的早晨,做点什么都会觉得很惬意,哪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