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过的非常好,就好像我错过的二十个生日加在一起庆祝。” “这么形容可是非常壮观的好啊。” “如果我看起来没那么好,那也是因为好的东西来的太快太不可思议,我有些患得患失。这么说太文艺了,我再打个比方吧。就好像一个穷光蛋原来穷的只能吃人家剩下的馊饭,突然有一天捡到了大笔的金子,从此发了财,高屋美妾,想什么来什么,可是却断不了穷根,每天搂着金子睡觉,日怕夜怕,忧心忡忡,生怕金子没了。” “你得到爱情了。”衣然笃定地说,她可一直都是爱情专家。 小舟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我觉得他爱你。”衣然新做的指甲有很多个颜色,不协调,却很有趣。她正在用餐巾纸叠纸鹤,用长指甲勒出笔直的痕迹。 “谁?” “你觉得是谁?”衣然嘻嘻地笑着,突然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天呐,你一个大男生竟然脸红了。” “我不觉得是爱情。爱情就是……情欲、厌倦、麻木、习惯,忍受双方的家庭和父母,分手……结婚和生子。幸亏我没有父母,但是……我一直很害怕别人的父母。父母爱起孩子来,真的很疯狂。” “你这么说话可真像陶陶。怎么说呢?爱情当然会消失,不过我从来也没为曾经的投入后悔过。毕竟,那是一种无以伦比的强烈感觉,拥有过就值得庆幸。” 小舟没有反驳,反而犹豫了一下,问道,“有……多强烈?” “你想比对一下,看看你现在的感觉是不是爱情?”衣然狡猾地笑着说道。 踌躇,踌躇。 小舟想起昨晚那个接吻的冲动,差点毁掉了他的信誉和他的信心。可惜那个冲动没有消失,他有点揣不住那种激动了,他得找个人说一说。陶可太理智了,她肯定会列举出十条以上的不妥之处,但那些不合逻辑的部分他不用听别人说,他自己就很清楚。所以他想找衣然说说,衣然就是个随意被情感支配的火药桶,他有时候很羡慕她。 “我……我从没告诉过夏末,我所有的快乐和痛苦都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快乐,我甚至会忘记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他不想理我,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活着。这样肯定不合理,但我知道他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有时候我想象如果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我也不认为我还存在着。”小舟愣了一下,他终于注意到衣然的表情,“你怎么这个表情?我吓着你了吗?” “嗯……略微有点病态。”衣然翻了个白眼。 小舟有些窘迫,他吞咽了一下,“他们都反对你跟那个中年人恋爱的时候,你对他的感觉不是这么强烈吗?不然你为什么要那么坚持跟他在一起?” “可我最后还是跟他分手了呀!”衣然说的有些不高兴,大概觉得小舟在嘲讽他,但小舟很焦急,她打量了他几眼也就打消了恼火的念头。她仔细想了想,恳切地说,“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这样岂不是说你要为他生为他死吗?可是世上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事,如果这样的话,万一有一天他离开你,你能接受吗?” “他结婚离开我,当然可以。但如果再不见面那种离开我,或者他讨厌我,我就接受不了。”他鼓起勇气说了实话,又迷惑地问衣然,“这种情感很病态吗?” “有点……吧。你虽然说他结婚你可以接受,但他结婚了就不会跟你住在一起了。你怎么办?这是非常实际的问题。如果你特别想见他,但又知道他没时间,你会不会偷偷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会不会偷偷跟踪他?” 小舟不安地沉默了。最可怕的是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这么做,早在夏末不肯认出他的时候,他就这么做过,他跟踪夏末发现了他的住址。如果夏末没有回头来找他,他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这种行为,他对夏末上瘾,他无法忍受不见夏末所产生的戒断反应。这肯定是变态的作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