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死了,你一岁的时候,吸毒过量。” 杨静神情一呆。 陈家炳似乎是想抽烟,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口袋,又停住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杨静看着他,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他……他是个怎样的人?” 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对面是家花店,店主正将一盆一盆的花往外搬。都是些应景的品种,黄黄红红,喜气洋洋。 陈家炳看着窗外,脸上渐而现出一种复杂的笑,带点儿讽刺,好像也不止,“除了一张脸长得招人喜欢,你爸这人,没一点本事。” 他跟杨静父亲杨正认识的时候,两人都还是流窜街头的混子。 杨正这人讲排场,行事浮夸,遇事缩卵,还好斤斤计较,不怎么混得开。但他长了张十分好看的脸,就冲着这张脸,大批的女人甘愿倒贴。 陈家炳顿了顿,“有一天,几人攒了个局,你爸带了个姑娘过来,那姑娘就是你妈,孙丽。” 杨静攥紧了手指,认真听着,“后来呢?” 陈家炳眯了眯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记得那是个夏天,舞厅里乌烟瘴气,一股子汗味狐臭味。孙丽进来,就好像往这股浑浊的空气里喷了一股浓烈的香水,既格格不入,又突出得让人难易忽略。 她性格浮浅,听见一点什么好笑的,就咯咯咯笑个不停,半个身子歪靠在杨正身上,薄纱连衣裙里的那对乳、房,随着她夸张的笑声,也跟着乱颤。 这女人十分的浅薄,可这浅薄也仿佛成了她魅力的一部分。 停了许久,陈家炳才接起杨静的话头,“后来,过了半年,他们摆了三桌酒席,庆祝结婚。” 那天,她一点儿妆也没化,就将一头黑发梳了个马尾,穿一条素色的旗袍,杨正敬酒的时候,她就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笑得安静温柔。 从那眼神里,陈家炳看出来,她是真爱这男人。 然而,孩子出生后没多久,杨正结婚之初许下的金盆洗手的宏愿就宣告破灭,他故态复萌,甚至变本加厉,结果不小心染上了毒瘾。毒瘾发作的的时候,就打孙丽发泄。 有一次,陈家炳接到孙丽的求救电话,赶去出租屋里时,孙丽趴在地上,头皮里渗出血,将她半张脸都染透了。孩子被她紧紧护在怀里,哭得气吞声断。 后来,陈家炳换了个地盘混,渐渐的就跟他们疏远了。再一次听到消息,就是杨正吸毒过量死了。 他当时找出出租房,想去慰问,结果孙丽已经搬走。 杨静听得一阵阵发凉,手指让她攥得越发用力。 关于她父亲的事,她问过孙丽很多遍,可孙丽从来不说。要是碰到孙丽不高兴的时候,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是一顿打。所以到后来,她也就不敢问了。 “再见到你妈,是两年以后,”陈家炳比了三根手指,“你三岁。” 彼时的孙丽,身上那种浅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庸俗的艳丽。 那时候陈家炳找到了门路,正混得风生水起,一见到孙丽,他就清楚她这两年是在做什么勾当。 她跟其他人一样,见面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炳哥,问他能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工作。 陈家炳这人虽然不如杨正长了张为所欲为的脸,但他身上有一种侵略性,也十分招女人喜欢。 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