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青色盒子上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那陌生女人,“傅女士,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今年刚从英国回来,我们之前……应当没有见过才对。”对方笑了笑,然后耸耸肩。 这是沈砚行第一次听到她说话,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傅女士以前生活在英国?” “十五岁以前生活在香港,之后一直在英国。”傅虹影点点头,做着自我介绍,“我的爸爸是英国人,妈妈是香港人。” 沈砚行点点头,附和了一句,“傅女士的国语讲得很好。” 她并没有在国内的生活经历,但普通话却说得很好,这让沈砚行觉得有些惊讶。 傅虹影笑了起来,“我很喜欢传统文化,所以认真学过。” “……是么,那真不错。”沈砚行眼睛眯了眯,认真看了她一下,这才淡淡的回了句。 她说的不是实话,起码不全是,不知为什么,沈砚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大约是在她的眼底没有看到什么喜爱之情罢。 沈砚行笑笑,替两位女士斟茶,他察觉到了这个叫傅虹影的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警惕,这种气息很微弱,如果不是他足够敏感,并不一定能感觉到。 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他并不想去深究,于是他笑了笑,问道:“傅女士带来让我看的是什么?” “是一件宋代景德镇窑影青印莲花纹盏。”傅虹影一面打开盒子,一面解释它的来历,“是上个月我在春拍上拍的,想请沈先生再给看看,您知道,拍卖会也不保真的。” 沈砚行闻言看向盒子里的东西,刻了莲瓣纹的茶盏白中泛青,颜色比纯白更加诱人,这是被称作“色白花青”的影青瓷,是北宋中期景德镇独创的一种瓷器,采用覆烧工艺,成品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丽洁,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 有经验的鉴定师如沈砚行他们,只要一上手就能给瓷器断代,他很快就判断出这叫瓷器是真品。 他拿了一支小小的手电,由里向外照射茶盏,能看到通透的光亮,透过光几可看见瓷骨,让人煞是惊艳,他再轻轻叩了叩盏壁,声音清脆,发现它在漫长的时间里没有破损修补过的痕迹。 “这是北宋的,你们看它的胎体,很薄的,景德镇窑出的青白瓷就是这样,我们也叫影青瓷,摸起来像玉一样,非常细腻。”沈砚行托举着手里的茶盏,让吴沁怡和傅虹影观赏。 色调雅致大方的青白瓷釉里藏花,若明若暗,给人以无穷韵味,沈砚行小心的把它放回盒子里,“保存得很好,宋代瓷器现在越来越受到关注,以后还有升值空间。” “真的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傅虹影拍拍胸口,脸上露出了笑意来,好像真的在为沈砚行的话感到高兴。 沈砚行只是笑了笑,还没说什么,就听吴沁怡问他:“学长,今年的春拍你去了么?” “没怎么去。”沈砚行想了想时间,发觉过去的一个多月,他不是去了寿县,就是进了剧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收获,但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吴沁怡闻言哦了一声,然后道:“我听说今年在港岛的春拍,出现了一件汝窑的瓷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砚行眉头一皱,“那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瓣洗?” 吴沁怡连连点头,沈砚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件东西……可能是假的。” 他说完后又刻意看了一眼傅虹影,见她眼底似乎有懊恼一闪而过,心里的惊讶之感更加浓烈了。 “学长你怎么知道,那……买了它的人是谁?他岂不是亏大发了,两亿呢!”吴沁怡愣了愣,随即追问道。 沈砚行点点头,“不知道是谁,电话竞价的,至于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他的回答半真半假,这件汝窑的天青釉葵瓣洗在春拍时曾经引起了一阵轰动,但普通人只知拍出了天价,却不知这件拍品其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件了。 传说早在很多年前,克拉克家族拥有的这件宝物就已经失窃,世人所知的是件赝品,这个传言在收藏行业内时有流传,因此沈砚行才猜测拍卖会上的就是那件赝品。 至于真品在哪里,没有知道,有的只是流传于江湖的各种传说,有人说它流落在日本,也有人说它已经秘密回流国内,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沈砚行不知道那个买家是谁,听闻它在春拍出现时只是觉得惊讶,现在倒有了些猜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