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出来,和他们说程啸南摄入的乌头毒量应该不大,加上正确催吐,已经脱离危险,但是需要卧床休息,继续输液,以便尽早除清毒素。 说完这些,又医者仁心地叮嘱:“是药三分毒,别什么都哪来泡酒。” 根本没有什么草乌药酒,就是普通的洋酒,被人下了毒。 这事儿已经明摆着了,但应九和海云隆,都没作声。吴笙也就把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宫先生,我送您吧。” 宫医生一直说不用,吴笙还是把人送出了小楼,一路送到前院。 但在马上要走到大门前时,拐了个弯,生生把人拉到了灵堂,晓之以理(威逼)动之以情(利诱),半强迫地让人家给程老太爷验了尸。 吴笙原本怀疑他也知晓一些内情,但一翻观察下来,觉得不像,这人很可能就是一个单纯的和程家有交往的医生,于是他决定冒险一次。 夜深人静,偌大灵堂里空无一人——谁也不敢靠近刚诈了尸的老太爷——只有几根白烛,满台祭品,和孤零零的程老太爷。 宫先生没办法真正做尸检,也就是看看眼耳口鼻,身体四肢,但越看,神色越沉重。末了,道:“白先生,你或许猜对了,程老太爷很可能死于中毒。” “可能?”吴笙想要的是“确定”。 宫先生摇头:“除非化验胃溶物,单凭肉眼,哪个医生都不可能下确定判断。” 送走宫先生,吴笙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往小楼踱步,刚走到楼前,就被人拉进树丛,没看清脸,先看见光头。 吴笙不自觉弯了嘴角,从程啸南中毒就开始闹挺的心,终于透进来一缕轻风:“你不好好睡觉,瞎跑什么。” 徐望义正言辞:“我能扔你一个人走任务线么!” 吴笙乐,故意问:“那我听听,你能帮什么忙?” “……”徐望语塞半天,直接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加油?” 吴笙觉得这个加油很好,可以继续。 “你怀疑是程啸南给程老太爷下的毒?而且和他刚才中的是一样的毒?”听完吴笙的简单概括,徐望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对,”吴笙说,“否则他不可能在中毒之后,反应那么迅速,应对那么准确。” “可他为什么还害自己亲爹呢?又是谁给他下的毒?这些和杜锦年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徐望还是一头雾水。 “暂时还不知道。”吴笙实话实说,“但我总觉得,关键点就在程啸南身上,杜锦年最后见的也是他。” 徐望:“那他现在干嘛呢?” 吴笙:“卧室里挂吊瓶。” 徐望:“……” 吴笙:“放心吧,福寿会和海帮都派人守着呢,程啸南要出事,今晚赖在这里的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比谁都上心。” 徐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 吴笙微笑:“因为按照一般侦探片经验,第一嫌疑犯,到这时候,就该被凶手干掉了。” 徐望:“……” 严一法师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已经睡下了,徐望过来主要是想问吴笙情况,顺带出把力的,但眼下吴笙自己都没什么头绪,所以让徐望先回去休息,然后自己回了小楼。 刚走到小楼门口,他就看到一个下人在廊柱后面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正使劲偷瞄不远处一个抽烟的福寿会兄弟。他望得太专注,压根没看见径直走过来的吴笙。 及至吴笙到了廊柱跟前,他才“啊”地轻叫一声,像做坏事被抓了现行。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