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的细小冰花也变得那么值得留恋。 墙的另一边还在传来怀麟的声音:“白如安,你出来啊!我不要魂石,我也不要诺亚方舟,这些人死就死了啊!人类灭亡了有什么必须改变的?世界末日就让它末日……明明这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更加痛苦地挣扎?没有用的,白如安,‘辉耀黎明’都已经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挣扎?” 白如安取出枪,低低咳嗽了起来。 他温柔的目光望着怀麟模糊的身影,过了很久,才说道:“小乖,别哭。我是你的长辈,长辈还活着的时候,哪有让小辈出去拼命的道理?” 怀麟痛哭失声,说道:“白如安!你知不知道你死在这里会变成什么?你会是个千古罪人的,你一边帮柳国全,一边帮审判教,最后死了这么多人——假如你一声不吭地死了,你还怎么可能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 白如安微微颤抖起来,喘息了很久之后说道:“我是千古罪人,小乖。那些事,全都是我做的。不要救我,不要为我平反,小乖,不值得。” ——怀麟,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你弄脏自己的双手。 ——包括我这样肮脏的罪人。 白如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色逐渐平复下来,重新吞入枪管。 该走了,作为怀麟的长辈,不能让他看见自己恐惧到流泪的难看样子。 要平静,白如安,要平静又从容,这样才不会让怀麟更加难过。 他的时日还那么久,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所有这些伤痛的。 一声枪响过后,世界重归于寂静。 占满天空的冰川崩塌的模样,就像整个天空都在寸寸碎裂。 怀麟茫然站立了很久很久,任由这一切在身边静静支离破碎,直到陆星兆重新出现,将他抱在怀里,飞离这个地方。 也许是受到的伤势尚未平复,陆星兆的胸膛没有从前那么炽热。他搓动着怀麟的脖颈、手和面颊,竭力让怀麟失去血色的皮肤恢复热度。 这一切就仿佛上个世界里发生过的,他们在暴风雪里渐渐远离风暴的中心。 怀麟被陆星兆背在背上,从惊天动地的塌陷当中逃离。 他手上握着一枚不再透明的魂石,这就是两次末世最大的区别了。也许要逃离第七日人类灭绝的命运,所有生机都在白如安付出一切才留下的这枚魂石上。 陆星兆说:“怀麟,s基地要塌了,我带你去那座高塔,我想办法保住它。” 怀麟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低声说:“我看到了,哥。你要激发里面的所有精神力,它会侵蚀你的身体,可是它也会发出辐射,它会吸引原来的主人来这里……” “它原来的主人,是说神,还是说某个高等文明的生物?” “我也不知道。可是预言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它;而且,它曾经将自己的魂石劈开,把自己的力量借给人类,让异能者们能够应对这场末世……”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座高塔上。 陆星兆抬头仰望,无形的精神力场像波纹一样道道散开,将头顶不断落下的冰川阻拦在外。 低温让这座建筑的表面凝结出白霜,那上面挂着的巨大钟面永久地暂停在了此刻的位置上,不再动弹分毫。 怀麟向内走去,在螺旋状的阶梯上慢慢攀爬,手里握着那颗魂石。 这个时候,他眼前的画面和脑中的预言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难分真实和虚假了—— 剩下所有幸存者都聚集了过来,与陆星兆一起保护着这里。巨大方舟的残骸就像山峰一样向下压来,他们就像巨人脚下的蝼蚁,还在挣扎求生。 丹哲跟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