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回道:“还呢,早就回自己院里去了,想是放心不下弟妹还有她肚子里的娃娃。要不怎么娶了媳妇忘了娘呢,就连阿玛也是会忘的。所以啊,您现在就能知道,挽儿有多好。” “你?”胤禛轻微挪动着身子又往垫子里靠了靠,眉尾微挑像是在笑,声音轻得有些飘,却能感觉到与刚才红挽进屋前大不相同,人都显得精神了些。我爬到里侧仔细帮他掖好被角,手已被握住伸到被子里贴在他腿边。热气暖暖地包裹着我的手,就像此时房间里流动的温暖气息。 红挽模样地快速瞥了一眼,装作没有看到仍是认真地吹着药心地喂,仍是笑着对她阿玛话。“对啊,阿玛真聪明。您没听古人嘛,久病床前无孝子,那都是真的,孝女倒是有一个,可不就是我喽。” “呸!闭上你的嘴。”我抬手一巴掌拍在她头上,药从勺里抖出来顺着胤禛的嘴角往下淌。看着红挽发间有些歪斜的发簪,心里的闷气终于顺了些。 无视胤禛侧过头无奈地轻摇,还有被子里的掌心被他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瞥着红挽无辜的样子低声啐道:“你阿玛好得很,睡一觉就能好!” 红挽将药勺放在碗里,掩了自己的嘴大眼睛圆睁,嘿嘿干笑两声才抽出帕子擦着胤禛嘴边,探过脑袋几乎贴上她阿玛的脸,讨好地:“挽儿错了,童言无忌嘛,阿玛可别跟额娘似的那么气。” 天啊,我真是对这父女俩无语了,这是认的哪门子错?敢不敢把话清楚,敢不敢直面人生啊,要不要这么矫情啊。 “嗯。”胤禛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看着红挽撒娇似地把头枕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哑,“就这儿像你额娘,认错比什么都快,就是不知改不改。” 快?我的神啊,饶了我吧。咱能诚实不?敢不敢,敢不敢! 要真是够快,您这病早就好了,怕是这会儿都能上房揭瓦了。往日对我也没见这么大度,厉害得恨不能咬死我,怎么到了自己闺女这儿,万事好商量。 居然还她像我……我哪有这么无耻啊!明明错得都够暴打好几回了,还搞得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像是来邀功的。偏就有人乐意给她搭台子,敲锣打鼓的,生怕这戏人家二格格不肯赏脸继续唱下去。 不过就是一碗汤药,喝得都快凉了吧。 我瞅着半天不见少的药,忍不住怨念,还是当闺女好,就是把天捅出个窟窿都有老子给缝补,做人家老婆有什么好呢。 胤禛的心情好了很多,靠在垫子上和红挽有一句没一句地话,两个人也不理我,聊得有来有往不亦乐乎,像是这房里没有第三个人。 红挽的下巴支在被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地,闪得把烛光都暗淡了。 临要出门前,红挽凑在胤禛耳边悄声话,我支了耳朵仔细地听,忍不住笑,这丫头还真是时时刻刻打着算盘,就不知有没有她阿玛打得高明。好在,听了这话,胤禛被她伤了的心,也能放下了吧。 “等挽儿嫁了,想再回来见您都难,挽儿舍不得您和额娘。就是将来生了娃娃那也是别人家的,不像弟妹那样,能给您生孙子延续香火。阿玛若是也舍不得挽儿,就再留我几年吧,挽儿好好地孝敬您和额娘,再也不气您了。” 胤禛直直地望着床的幔帐,像是想了很久,才闭上眼睛低声回了一句,“那就姓爱新觉罗。” 红挽笑着走了,我却被他这句话轰得难以平静。 不是要招赘吧,姓爱新觉罗? 这满清的皇家公主没听有这先例吧,不嫁去和亲就不错了。况且,就是你想,那也得你老子康熙同意了才行,或是等你做上皇帝。那得等多少年啊…… 不得不,胤禛,作为一个不能预知未来的古人,在自信这一上,还真是无人能出你之右,与别扭比翼齐飞。 ☆、194.情缘散聚 咚……咚咚…… 感觉才刚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很轻,却急。 就着星月的微弱光芒看向身旁的胤禛,眉心仍是舒展地睡着,心里稍安。以手背轻触额头,没有昨晚那么烫,仍是有些未退的温度。 帘缝隐隐露出外间的烛光,披着外衣轻悄悄地下了地。 看着端了烛台站在门里的眉妩还有外面的绿玉,皱了眉推着眉妩迈出房门将门无声掩好。 瞥了眼亮着光的红挽房间,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沉声问向满脸焦急的绿玉,“什么时辰了?有事?” 才正问着,解语和如意已披着外衣紧走着赶过来,两个人都是一脸惊讶。 绿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未开口眼泪先流出来,被解语推了一把才支吾着声回道:“回福晋话,寅时了,二格格……二格格不见了。” “不见?”我无声重复着,脑子像被硬物击中,嗡嗡乱响。抬步走向西边的房门,抓了跟在身后的绿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昨晚不是还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