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已失去重心坐上马背,贴在半悬腿旁的坚实大腿用力夹紧马腹,像极了夜时的黑马已急驰而出。向着巷口的微弱灯火,离了府门前的红灯高挂。 夜时,老了,不在了。有一天,我们也会,没有人躲得过。 在这世间不管你如何权贵如何得意,总有归去的那一日,无力改变生命的轨迹。那时,我是否还会如此挂念我的孩子,那个从来不曾让我放下心的善良贴心的儿子。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会笑,让我既温暖又心疼。 脸埋在宽阔胸前,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听不到任何声音,心里却狂乱地叫着,几乎要呐喊出来。 我怨念着自己恶灵的第六感,越发急起来,心疼得像有只手抓在上面不停旋拧。身下不停奔跑于街巷的马,巴不得能快一些,再快些。 骤然停住的马儿再次发出痛苦嘶鸣,身后两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如同失重的前扑让我狠狠撞在胤禛瞬间绷紧的胸前,死抓着衣料不敢松手。 用力环在我腰后的手臂仍像来时路上那样紧紧圈着,头还没抬起来双脚已踩在地上。我努力扎在他胸口深呼吸,心里越怕反倒不见了方才的紧张不安,猛地转头去看。 院从未如此热闹过,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跑来跑去的人全都提着各种尺寸质地的桶或是盆,明明没有下雨偏却人人衣衫尽湿。 我的脚迈不出去像被什么钉在地面,手却已经用力推了抱在身旁的人,猛地向前栽下去。 四处都是焦烟,整条街笼罩在灰蒙蒙的浓烟之中,像是低垂于夜空的乌云压,带着阴郁的气息。 “弘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低哑,明明心里急得像火,却如这院一般淋了个湿,透心凉。 胤禛扶着我站稳不停拍在背上,却怎么也止不住我的咳。 我没有见过失火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没亲眼得见,偏就知道这里被烧了,就在我们来之前,或是在那哨声响起之前。 呛口的烟吸进肺里难以呼吸,压得心不断下沉,不知藏到何处。 胤禛揽着我往对街退,挣扎的双脚离了地面被他抱起紧箍胸前。数不清的灯笼被疾走的人们提得似要把这夜空照亮,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竟不知在什么。 “慢一,再一回……弘晖……怎么了?” 肩膀被他晃得像是喝醉了酒,头痛欲裂,耳中乱响一片,各种声音蹿进来分不清到底哪里在叫。捂住耳朵努力盯视,却怎么也无法看清他张合的双唇,只觉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摇摇晃晃不停摆动。 扶了他脸颊正在眼前才知是自己眼睛花了,甩甩头更觉天旋地转……重新掩了口鼻挡住那股浓烈的焦木味靠在他肩上,咳得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也好,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还清醒着。没有看到弘晖,绝对不能倒下去!我要看到他,必须看到安然无恙的他!还有沉香、颜玉、苏长庆、致远,我的亲人、朋友…… “我没事。”虽是听不清我仍是努力扶着他站得更直。对于弘晖,我知道他的担心不会比我少,这个时候绝不能让自己成为麻烦,胤禛带我来绝不是为了看到这样的我。 高无庸和苏培盛已经从院里折出来,身后竟然跟着胤祥和胤禟……还有弘晖! “额娘。” 这一声,我听见了,一清二楚。 弘晖身上也有些湿,倒不算狼狈,几步跑过来停在面前,被我紧紧抱住。 我四处摸索地查看,弘晖仍是在笑,与往日或是印象里没有分别像把阳光映在眼中。扶着我向胤禛微微倾身唤了阿玛才又低头冲着我笑,温暖的指尖抹过脸颊溶解了湿润,“额娘该在府里好好歇着的,儿子没事,倒让额娘和阿玛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边笑边咳,只觉那股子包裹着热气的焦木味到处都是,怎么也躲不开。 “四哥四嫂到里面吧,笑榕已经安排了房间让苏长庆一家住下。”胤禟着走过来,突然凑到他四哥耳边,不知又了句什么,我只看到胤禛眼中亮了一下微不可见地了头。 兄弟二人看了我一眼便进了身后院门,我好奇地看向身旁胤祥,他已抬步跟上去,留了我和弘晖站在原处。 我以为只有弘晖和苏家,谁知竟然还有红挽。她还在京城?还在院?为什么我不知道。之前,她又在哪儿? 此时的红挽已经完全一副大姑娘的样子却仍是女儿心性,在我身边腻了一会便脸通红地来回走在房里,拳头攥得死紧。沉香跟在后面陪着笑地劝,仍是气呼呼的咬牙切齿。同在的居然还有赫,站在角落不动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