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攥紧缩回袖中。推着孝颜勉强地笑,“去给这位军爷倒碗茶来,再取些银两……” “不必劳烦。”年羹尧突然接住我的收声,双手抱拳换了一脸的歉然,笑隐于眼底,“今日多有冒犯,还请两位夫人见谅,年某告辞。” 背影从眼前消失,我听着脚步声急忙上前拉了门轻轻推上,想要探头去看忍着将门合掩。突然出现在门缝中的晶亮笑眼吓得我抠住门栓,指尖疼得像扎进了木屑,不停地抖。 他竟去而折返,悄无声息地站在一门之外盯着我看。 “奴才有句话忘了回禀,现如今年侧福晋有孕在身,四爷千叮万嘱要心安胎。故……奴才斗胆,还望福晋再斟酌斟酌,若是回京操持府务……” “年大人多虑了。”我将门拉开些许看清彼此,迎视闪在他脸上的诚意目光,“既是离开,便永不回去,还请年大人与令妹放心。京中,府中,不如此地一方院。不求富贵只盼安康,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孝颜的手撑在我背上,像是把风雪齐齐按进后心,直钻入喉咙往上,扯在嘴角的笑挡不住咳。 门外的人紧盯着我手中帕子,那抹笑就一直挂在他脸上,连带眉梢上的白雪未曾消融分毫,异常熟悉。 这么多年我见他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样的记忆不该有,偏就真实得像刻进心版,一碰就疼。 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渐远,我轻轻掩好门吁了口长气趴在上面。手拍到背上时我猛地站直转回身,吓得孝颜抓住我手中绢帕翻来覆去地看。 那座京城的漫天白雪,那座府里的红梅梢头,此时颜色也该如此吧。 “快去收拾行李,这里不能住了。”一把抓回她手里的帕子缠住尾指,拉着她的手往屋里急走,“别看了,要是他转眼就反悔,咱就死定了。” 正着敲门声又再响起,我蹭地挺直脊背只觉凉气瞬间传遍四肢百骸麻了手脚,舌尖的那腥甜蠢蠢欲动地翻搅。 孝颜停住轻抚过我唇角的动作,冻得发红的脸绷得死紧,咬着嘴唇心看向我身后院门。 易安和行久一人横举了枪一人快速抽了短刀反握身后,轻悄悄地移到院门两侧,手扶在门拴上听着动静,不停向我使眼色。 站在院里不知所措的下人全都瑟缩着躲到角落,像是感受到气氛里的紧张,没有人话甚至连大气都听不见谁喘一下,只有风声。 “开门。” 这两个字我还没出来,外面倒先替我了,很轻,像是被风夹裹着从门缝里飘进来。 听见这一声我的心倏地就归了位,坠得我险些支撑不住坐在地上,被孝颜稳稳扶住。她那张紧皱失笑的脸也换了副生动表情。 胤祥从将开的门缝里闪进来,顺手拍了下行久的肩两三步已站稳在我们面前。 将要关上的院门后又敏捷地闪进四五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齐齐站于院内列成一排。他们手里竟然还反缴着几个人的双臂,轻松压在雪地上脸都直接埋进去。吓得几个下人刚张了嘴还没叫出来,便被易安和行久冲过去手起掌落地快速敲晕在地上。 胤祥一左一右扶着我和孝颜进了屋,来不及脱掉斗篷已压着声音问出来,“年羹尧来了,看见你们没有?” 孝颜一边拉着他坐下一边看向院里那排面无表情的男人快速回答,“怎么没看见,就隔着一道院门……这几个人,不是他留下来监视我们的吧。明明刚才就他一人……” “一个人?”胤祥来回看着我们,见所有人都是确认方才甩开斗篷坐入椅中,接过我递的茶呷了一口沉吟着:“我来时看见巷口全是官兵,正纳闷怎么就走了便见着这几位。”正着,他置了茶杯连头也没转,声音却提了几分对院外起话来,“兄弟们,来者是客,好好招呼。” 也没听见应声,院里突然就变得更加安静,连人影都不见了。我和孝颜对望着又看向胤祥,他正攥了拳头四处打量,突然抖了袍摆站起来很严肃地看着我们。 “收拾东西,今儿就走。” 这倒是想一块儿去了,此时更是不再耽搁。 我本身无长物,唯有一颗心还有腹中骨肉,随时都能离开,去哪儿都可以。 ☆、251.安若朝露2 在这样的战争边缘之地,真的无处可去。 也许胤祥再不放心让我们在外飘着,也许胤祯气极了却又无暇它顾,再也许……总之,太多的也许让我无从猜想也无力分辨,终于在二次弃“家”出逃的一个月后抵达了惦念许久的西宁。 没有美丽的青海湖,却看到了传中的数十万大军。 哪里有那么多,以讹传讹不可信。十数万倒是有的。 胤祯听了胤祥的话没什么,只是把手里的杯子猛地摔出大帐帘外,叮的一声滚落到雪地里,悄无声息失了踪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