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催促,完全没了在马车上的活泼样子,像他们阿玛和那些兄弟的少年时,像个爷。 很快,孩子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东瞧西看眼睛都要不够用,高无庸和眉妩心地跟着怕走得急又怕人多冲散,可比当年带着弘晖他们兄弟时累多了。胤禛牵着我走在后面,不急不忙。 “羞,仔细给儿子看见才真要笑话,看你这做阿玛的脸面要往哪放,以后还怎么罚他们。” 手上一紧脚步稍顿复又往前,居然看也不看我,唇角抿了抿眼尾眉梢微扬似笑,掌心痒得想要收回偏偏抽不出。 为老不尊! 难怪这些孩子都古怪得很又个个的傲娇,根本不是我的问题,完全承自他那里。 一串糖葫芦举到眼前,笑眯眯的眼睛闪在金色糖层包裹的艳红山楂后面,歪了脑袋看我。 还没接过胤禛已开了口,“你自己吃吧,你额娘……” 弘历倒是比他还快,“额娘,糖。”嘴上着手已举高,那股被烧灼过的黏糖味带着些冬天式的甜暖沾了满鼻尖。 咔的一声碎了满嘴,甜到心里。弘历已跑到几步之外冲着贩的方向对弘昼笑,“你来。” 两个子竟然谁也没有银子,竟然还敢拿人家的糖葫芦一拿就是两串,竟然还用我作赌会不会把糖吃掉,而我吃了他们才知道什么叫没钱付账,这种时候竟然还站得像个爷干脆当着无辜贩的面吃将起来毫无愧色。 我的儿子竟然没有钱……难道皇宫里不给他发月银吗?那去做什么! 高无庸也不把银子垫上,站在他们身后低着头,好像只保证不让人欺负了两位主子就算完成任务。 叫过眉妩取了银子分成两个袋装好,掂了掂分量让兄弟俩过来,讨了句认错的话把银袋交到手里,“再有下回,就跪在那个贩边上,把脸丢光算了。” 两个人不知羞地跑了,我怨念地瞥了眼身旁站住不动的人,踮起脚快速表达不满,“你皇阿玛可真气。” 被投诉的皇子居然没气,略低了头靠近我耳边声回道:“气些好,免得又宣你进宫,你的心……怕是要疼。” “我是那种人么?银子挣了就是为花,怎么花不是花呢,重要的是给谁花。如果能让我的日子过得舒心些,多少都值,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从来就不算事儿。唉……穷得就剩下钱了。” 他那表情什么意思?似笑非笑,难道我错了?我是有多想每天去数一回啊,怎样的成就感,以后他就懂了。 弘历兄弟俩拉了我到处看热闹,看什么都新鲜的样子真不像是府门大院里走出来的,我努力地跟着一路挤,看着两人随意地砸银子有收获竟也有了些过重阳的感觉。高无庸和眉妩一手提着大包裹一手护在两边,胤禛仍是不急不忙地跟在身后,一回头就能看见。 满地的花灯,挑高的架子上也是,各式各样。才至正午还没有亮,仍是让人眼花缭乱。我蹲在摊位前看远处挂的那个仕女灯,听着身边两个子叽哩咕噜地讨论要哪个才好,眼睛怎么也挪不开。 也许真是年纪大了总会想起曾经,而且一想就会倒回去十几二十年,仿如昨日晃在眼前,有些虚幻仍是记得清楚。现如今,他们的孩子都到了满地乱跑的年纪,哪里还会跟我来看花灯,哪里还会争着又谦让地为我选上一盏。 “这位爷,给孩子们来上几只吧,到了晚上可就没得挑了,怕是这条街都要挤得走不动路呢。” 贩的招呼很热情带着讨好的笑,拉回我飘远的思绪。头取了银子,蹲在身旁的兄弟二人已腾地站起来,害我仰头看过去,阳光一照险些晃出泪来。指缝间,三张相似的面孔都不太好看,板起脸来的样子颇为神似。 真是快要入冬了…… 弘历抬脚就迈过去,跨了几个的花灯走到最里面,抓了杆子挑下我刚才盯着的那一盏回到面前,塞进我手里时掏了块碎银丢在地上,一气呵成。 眉妩扶我站起推到胤禛面前,空着的手被他握进掌心回身便走,还能听见弘历少见的不快,“下回再胡沁,看不掀了你的摊子。” 花灯很漂亮,比当年做得还要精美,虽是比不得宫里府里那些,却是别有一番心意在里面。只是那贩……没得罪他们吧。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虽京里达官显贵从来不缺,但胤禛这样的即使穿得再普通都能看出不好招惹,何况那两个子穿得一身好衣料年纪派头十足,谁会不开眼的给自己添堵找麻烦? 也许今天真不适合出门,我就不该离开那张温暖又舒适的床。 ☆、270.命运在那3m.fenGye-Zn.cOM